她瞪了一眼都老實待著了,只是老二硬是讓二媳婦跟上,她也高興,就帶著周舒英過來了。
越氏見了周舒英也喜歡,母女妯娌相互拉著進了門,魏北悠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照顧著。
“靜萱,你如今有了身子,凡事可要注意,府裡的事情能推則推,千萬別往身上攬。若這一胎真是兒子,那魏府上下便再沒有敢對你指手畫腳的。”周舒英進了越家門幾月,多少也比剛出嫁的時候更把自己當越家人。丈夫一味偏愛小妹,她也耳濡目染地對這個越家嫡孫女打心眼兒裡的寵愛。此刻說話也溫婉了許多,倒更加偏向越氏了。
周舒英話一出口,越老夫人便看了她一眼,越氏見狀低頭輕笑。這兒媳婦和女兒擺在一起,確實挺不好說話的。幸好越老夫人是個開明的,又早給了二兒子婚禮上的承諾,況且這話還是為越氏說的,就更沒什麼話好說,幾人也都沒放在心裡就過去了。
“諾,”越氏笑著斜了一眼從進門就站在她身邊眼珠子不錯分毫的魏北悠,道,“你寶貝外孫女看著呢,女兒連走個路下個床都要被她管制著,食物入口都要她先試了才能下筷。哎,如今啊,女兒一舉一動都要經了她的允許,可真是……太可憐了。”
越老夫人和周舒英看著魏北悠那副護犢子的神情也是好笑,三人笑了一會兒,越老夫人瞧著自己女兒臉上那輕鬆舒暢的笑容輕輕一嘆,“萱兒,如今可算是又懷上了。若是個小子,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丫頭……”
越氏抿唇一笑,把越老夫人的手拉住了,道:“娘,女兒已經沒有以前的執念了。便是個丫頭,女兒也歡喜。只要有個孩子能和寶兒相互照應著,女兒便心安了。”
越老夫人這才放心了,臉上的笑容也舒心得多,“好好好,萱兒當真是長大了。”
越氏一笑,“寶兒都這麼大了,娘還跟女兒說這話。”
見越氏神色促狹,幾個人相視一眼,都笑了。
十一月二十六日,宮裡傳了令來,讓魏北悠進宮去。
緊著過年,魏北悠打扮的也喜慶,粉雕玉琢的一個人兒上了馬車,就直奔皇宮而去。
到了皇宮,方知是太子奉命巡視江南迴來,事兒辦的漂亮,皇上高興,就把一眾的皇子皇女們聚起來辦了宴席,多少有些慶功的意思。這時候四皇子長幸一提那宮外的月螢公主,皇上一拍手,對啊,自己還收了個義女沒見過呢,趕緊的,把人叫來,正好叫兄弟姐妹們都認認。
這也算是皇家飲宴了。
魏北悠從乾安門的側門進,從御花園繞行,一路往西,過了幾道廊廡,才進了太后所住的壽安宮。
早就知道嘉靈帝劉項是個子嗣昌隆的,進了門,魏北悠還是被齊刷刷掃過來的目光給嚇了一跳。那當中的自然是嘉靈帝,她不敢細看,只是藉著餘光一掃,堂內竟有好幾大桌子,坐著的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公主皇子,也有看著方才五六歲的。投過來的目光裡有好奇,有驚訝,也有不屑,當然了,還有一道想也知道來自於誰的憎惡的目光。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魏北悠恭恭敬敬地拜倒下去,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這個公主的身份是白給的,沒有皇家的血緣,她就算被所有人認可,卻始終是個外人。魏以廉若是犯罪,高高在上的所謂義父一句金口玉言,她可能變成貧賤的農女,更甚者貶為奴隸, 發配流地。
一個人會恃寵而驕,往往就是因為她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分量。
“月螢!”
皇帝還沒開口,四皇子就叫了一聲。魏北悠闇罵,誰是月螢,要叫就叫魏北悠,竟然還揀自己起的叫,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啊。
一時之間沉默被打破,太后也不好閉嘴不言,這時候若不說句話給皇帝臺階下,長幸也算是以下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