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悵然。她自己經歷了這許多,生生死死也過來了,深知身份權貴的脆弱和兩情相守的可貴。
“展護衛,”她輕聲道,“若是早知你與小七如此情深,我就不該硬要你隨我來遼國。”
“公主……”展昭不知她怎得突然說起這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回去後會修書與父皇,讓你仍回開封府供職。待你傷好了之後,就帶著小七一起回去吧。”趙渝淡淡笑道。
“公主何出此言,”展昭忙道,“展昭護衛公主終身,絕無後悔之意。”
“我知道,我也是為小七考慮。”趙渝微微一笑,“你們現在成了親,將來還會有娃娃,難道你讓孩子也在遼國長大麼。”
展昭一怔:“是不是內子說了什麼?”
趙渝搖頭道:“小七怎麼會說這些,我瞧她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歡喜得很,她那裡還會在乎其他的。”
展昭垂目澀然苦笑,只聽見趙渝幽幽地嘆了口氣,兩人都未再說話了。
第七十五章
行至日頭漸烈,草尖上的露珠也消失無蹤,莫研坐在車轅上,望著遠處山頂的玄色巨石愈來愈近,心情也愈加輕鬆起來。她心中想,大哥中毒,身體定然損傷甚巨,要多給他補補身子才是。耶律宗真此行定然帶了不少珍稀藥材,待回了大營,想法子或偷或騙,弄一些出來才好。
晨霧散盡,一行遼人騎著馬正迎著他們過來,莫研定睛望去,瞧見為首的遼人正是之前受了傷的蕭信。
原來,蕭信被送回大營診治,因他傷在腦部,遼國太醫瞧了半天,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自己倒是生龍活虎地吃吃喝喝,除了對近兩年的事記得不太明白外,並看不出有任何異常。太醫僅能猜測,他腦袋被虎爪重擊後,腦內可能存有瘀血,故而暫時失憶,假以時日瘀血化盡,他自然而然便能記起。
蕭觀音見哥哥並無大礙,便留他在營中休息,再三叮囑他不可再上山去,她自己卻帶了些侍衛沿著原地去尋耶律洪基。只是這蕭信豈是閒呆得住的人,雖不上山去,便自行帶了一行人,在四周溜達著,追追野兔他也開心。
“你們是何人?”
眼見莫研他們馬車駛過來,蕭信立馬攔在車前,斜睇她問道。他雖然不認得這些人,但這些日子大營無人,他閒得發慌,見他們似乎是往大營而去,看上去又不是貴族,乾脆先攔下來為難為難再說。
為免引人側目,莫研他們一行人此時所穿衣衫都是在小鎮上所買的尋常遼人粗布衣袍,莫說蕭信此時根本記不得她,便是記得,只怕乍看之下也認不出來。而蕭信所帶的這些侍衛都是剛從親王府中調來,皆與莫研等人素未謀面。
“琪親王!”莫研跳下馬車,“我們是護送公主回來的。”
見這個其貌不揚的契丹平民丫頭居然認得自己,蕭信狐疑地側頭看她:“你說……什麼公主?”
“大宋公主,公主跌下山,受了重傷,就在車裡頭躺著。”
“大宋公主……”蕭信聽蕭觀音抱怨了不止一次,他遇虎襲時,趙渝在山中失蹤。他想想不對,若是公主受傷也應該從山中出來,而眼前這人衣著嶄新,顯然不像是從山中而來。
“把車簾掀開給我瞧瞧。”蕭信疑心大起。
莫研無法,只得掀開車簾一角,讓他看到裡面的展昭和趙渝。趙渝臥在軟褥上無法起身,見蕭信探頭進來張望,惱他無禮,故而裝作閉目休息。
“那男的是誰?”蕭信奇道。
展昭聞言,暗歎口氣,忍住胸前傷口的疼痛掀簾下馬車來,莫研欲要上前扶住他,卻被他以目光制止。
“展昭參見琪親王。”他從容施禮。
蕭信一怔:“展昭?展昭又是誰?”他側頭問身側侍衛,侍衛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