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鏤空處四下環視,心中瞭然。拿了面具插在腰帶上牽著馬投店,人和馬都需要休息。
“兩間上房,吃的送到房裡來,沒有事不要來打擾。”奚鈺利落的吩咐道。
掌櫃的收了銀子又往她身後瞟了眼,心想這定是後面還有人,便也未曾多問,叫了小二帶她上樓休息去。
奚鈺在床上打坐調息,客棧不比襄陽王府有暖爐供暖,這外頭取暖的物事也就是單單用火盆裝了些次等木炭放屋裡。既不暖和又嗆人,若燒一晚上裡頭人準得燻死要麼就是二氧化碳中毒。所以她便僅讓小二取了幾隻水鱉子上來暖床,並未接受店家好意的供暖。
奚鈺打坐便是兩個時辰,此後便令小二送些吃食上來。
有酒有菜,甚是享受,忽而她手拍桌面,那桌面早擺好的竹筷瞬間往門外飛去,‘叮’一聲深嵌進門框上,繼而聽她道:
“出來吃些東西吧,想來跟了這一日一夜早餓暈了。”
此言剛落,便聽得少年清爽的笑聲,很快見他推門而入,入門之時瞧見門上嵌進足有半截的竹筷面色微微一白,定然心存僥倖,好在這物事是嵌在門框上,這要是往他腦門上一紮那還得了?
“沅姝你好不夠意思,枉我視你為知己,你出門也不與我商量。”良華奮力將竹筷拔出關上門往屋裡坐,不客氣的坐在奚鈺身邊拿著筷子大快朵頤,真如她所說,他確實早已餓得兩眼發暈了。
“我為何要與你商量?”奚鈺喝一口酒反問。
良華搶過桌上酒壺嗅了嗅,“好香,我能喝麼?”與自己滿了杯繼而道,“我好與你同行保護你啊,要知道你雖有功夫在身,可畢竟是女兒家。你出門,還需得我這個男子漢大丈夫來保護為好。”
“嗯,我恐無福消受。”奚鈺眉眼不抬應道,保護她?不給她添亂她便謝天謝地了。
良華並不理會她是真心還是另有其意,只當她是盛情難卻了,端著酒杯呷了口當即口吐舌頭,面色通紅:“好辣好辣,這究竟是什麼玩意?”
奚鈺眸光微抬,詫異看他,“你既不會喝又何須逞強?這可是我花了銀子買的,可不是府裡白拿的可明白?”
不會喝酒就不要浪費,這可是寶貝來著,她平生金銀美女不好,就好這口兒了,難得自己出門在外無人管束,藉此好好享受他卻如此浪費叫她真真好不心疼。
“沅姝你如何如此小氣了?給,銀子本公子有的是。”良華兜裡一摸,錢袋子全給她,她面上一樂,伸手一抄而過,笑道:
“那便謝了,來,吃菜,這物事不醉人。”
良華湊近奚鈺問,“沅姝,你隻身出府是為何?有何緊要事非得在元日前辦完,開春了我們再出門不是更好麼?”
這裡的元日便是後世的春節,辭舊迎新,是一年中極為盛大的日子。
“刻不容緩之事……你此廂出府王妃可知?莫叫你院裡那些奴才好找。”奚鈺岔開話道。
“我昨日出來之時便說了,過來找你,想來晚上沒回去那些個奴才也曉得我在何處,必定再過幾日才會往你院裡去尋。沅姝,我昨日本是找你去市集裡走動,哪知還未到你院子便見你與那秋果小丫鬟鬼鬼祟祟的往側門去,見你上馬我便即刻跟了上來。也正好,你要出門,我便跟著你一起,也好躲幾日夫子嘮叨。”少年這一開口便滔滔不絕起來,愣是沒給奚鈺插話的機會。
奚鈺吃了個八分飽將剩下的菜全全往他跟前推,邊道,“我曾聽王妃道,小兒良華最是貼心,是個謹守本分的孩子。從那日見了你我便已知王妃所言不實,這些年來定是被你那些個表面功夫所欺了。”
“咳咳……”良華一聽她此言當即咳出聲來,通紅著一張臉來,道:“沅姝,此話你可千萬莫與孃親說,我不願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