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鈺聽得他此言便又薄怒上心,是想起那夜偷梅之後王妃問起此事,這小鬼竟將事情全全往她身上推,前後將他自己撇了個乾淨不算竟還說已經好言相勸,這令奚鈺心下惱怒,偏那知情之人宣城世子並未多言為她辯駁,如此,她這郡主‘好’名聲在府中不脛而走。
當即將他面前幾碟菜攬回身邊,道:“你這小子最是陽奉陰違,小小年紀心計不輸你兩位兄長,你竟還於我面前裝兔子?”
這腹黑的小鬼,她在襄陽王府才幾日這便已為他背了幾起黑鍋,真真惱心。
“好姐姐,這便就惱了?良華是當沅姝自己人方如此不拘小節,你可曾瞧得良華與府中別的姊妹走得近的?”良華大言不慚道,一副‘我如此對你是於你之恩惠’,伸手搶過菜起手便抓,毫不顧忌他王府公子的形象。
奚鈺面色極無奈,索性讓給他自己坐遠些。
“我一世英明全全毀在你這小子身上了,真真惱人。”奚鈺低聲念道,偏生良華還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她如何也不能同個身量未足的孩子計較,這虧只能自己嚥下。
良華幾下掃光所有食物一抹嘴搬著凳子往她跟前湊,他道:“好沅姝,你何時教我功夫?”
奚鈺伸手拿起面具掛在他臉上省得她瞧著這張笑得如花似玉的臉心生惱意,“心情好時。”
良華摘下面具細細瞧了敲評論道,“比上個月二哥送我那個差多了,色澤極差,做工粗糙,珍珠還是假的。”
“二公子那個多少銀子買的?”奚鈺斜了目光看他問道。
“二三百兩吧,據說是華南人稱第一巧手的收山之作,有幸被我二哥買到,回來便送我了。然,我瞧著也無甚新意,玩了幾日便扔了。”良華道。
奚鈺嘴角微抽,好小子,二三百兩銀子的物事便被他玩幾日就扔了,真真是個敗家的貨,“那你可我這獨一無二世上僅此一張的面具多少銀子?”
“沅姝你怎可胡說呢?我分明見你是在那市集攤頭買的,哪裡是獨一無二,分明那攤上還有好幾十張。”良華當即撐大眸子揭穿道。
“然,如此樣式的卻只有這一張,正因了它的特殊我才百裡挑一拿了它。怎的,你不信?”奚鈺心中好笑,面上卻一般正經。
良華似乎在將她前後考核,良久才道,“當真?”見她神色認真便又歡喜起來,道:“我就知道沅姝對良華是最好的,這是良華今歲收到最好的禮物。”
“你喜歡就好,也就二百兩銀子,就當你方才將錢袋給我的還禮了。”奚鈺面不改色道。
“甚好甚好。”少年再次捧著面具反覆細瞧,如若珍寶。
晚間夜色拉下已多時,奚鈺總算把良華攆去了隔壁,這耳邊才得片刻安靜。
合衣躺在床上輕聲嘆息,眼前閃過梅生、蘭君幾人的臉,混沌中睡去。
後半夜奚鈺猛然驚醒,而床前已然立了個黑影,想是以來多時。她心下一驚,她真的如此大意,翻身坐起,緊扣身邊長劍:
“何人?”
此情魂斷腸,顏如玉,月如霜 三
☆、此情魂斷腸,顏如玉,月如霜 四
“參見世子,屬下張叢家父張遠。得知世子在月亮河境出現屬下便連夜趕來與世子會和。”身前黑衣人當即跪地行禮道。
奚鈺緩下眸色,略微思量。張叢?張遠?並未有任何異動,目光在夜色中將跟前男子打量,須臾,道:
“令尊可是北地義軍首領張遠?”
“正是家父!”張叢道。
奚鈺心下已然明瞭,略點頭,道:“你起吧,你我非上下屬無須跪我。”奚鈺下床將張遠引向圓桌前,“張少俠請坐,此雖為深夜,卻也不免隔牆有耳,你我雖未做那不見天日之事,卻也不可大意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