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婉悚然,少年身在黑暗,桃花眼中,卻亮著微光,卻似有嘲諷。
「在心魔裡沉淪,未嘗也不是一種活法。」
暗門悄然關閉。
常婉看著恢復如常的牆壁,一時恍然,她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來——
他裂開的傷……
系統:「我這裡有可以買的特效藥哦。」
緊閉的暗門,遮蔽了光。
楚長青倚靠在冰冷的門後,頭隱隱作痛。
心動期的魔障似乎又要襲來。
只是不同於以前的血腥場面,這次是白裙的少女,在極寒的雪域,手裡一支陶笛,眉眼清艷,對他伸出了手。
她對他說,「跟我走。」
不像平日的冰涼,她的聲音像她的笛聲,繾綣溫柔。
他像是迷路的孤狼。
慢慢對她伸出了手——
常婉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少年黑髮披散,眸色茫然,不見肅殺和熱烈之氣,他身上的靈氣又開始不穩了,像是要再次走火入魔,傷口在汩汩淌著血,卻分毫不在意。
他的手慢慢抬起,好像要抓住什麼,靈氣一點一點散開,似乎要引出些什麼——
常婉一下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啪」
伸出的手一下被握住。
風雪飄飛的幻覺中,白裙少女灰飛煙滅,取而代之的是背後微光,和少女緊皺的眉頭。
「你不知道什麼是疼嗎?」
她扯開了他的衣服,動作有些粗暴。
左胸口上的傷痕早就裂開,血腥氣濃鬱無比,他卻恍若未覺,只是看著她。
他果然……
果然在心動期的魔障中,對不該喜歡的人,動了凡心。
常婉半拉半扯的把人拽回了暗室,然後把人按到床上,語氣兇殘,「自己脫。」
少年只是仰頭看著她,桃花眼裡亮著燭光,宛如入了什麼迷障。
常婉被他看的心中一鬆,最後抿唇,還是替他把繃帶解了。
少年肌肉勻稱,雖然累累傷痕,但未傷到的地方卻也是面板滑膩,常婉拿了從系統那裡買的特效藥,給他細細塗上。
他的傷口,深深的,猙獰又可怕,足以看出原身為了折磨他,用了多大的氣力。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恨?
常婉不知道。
她一圈一圈的給他纏上新繃帶,又把衣服給他披上,聲音微微軟,「應該怎麼做?」
楚長青看她。
她沒有看他,微微側眼,看著搖曳的燭火,「……照你看,心動期的人,怎麼才能度過魔障?」
她不是原身,她只是一介凡人,也許玉簡上寫的是對的,她也沒有理解錯,可是修道之途難言生死,而且……
——楚長青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若是因為她一句話或者一時意氣就害死了一個弟子。
她受不起。
少女睫毛很長,像是蝶翼,映得那雙淺栗色的眼睛,沒有一絲的冷色。
她有著動人的皮囊。
而在這一刻。
楚長青好像看到了那個,偽裝在惡毒靈魂下的一顆滾燙的心。
他聲音不覺暗啞。
「要堅持本心。」
「曾經是怎麼做的,在夢魘中,就怎麼做。」
常婉微微一怔,看他,「可是——」
楚長青打斷她:「曾經的選擇已經無法更改,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有面對選擇的勇氣。」
他看著她,眼瞳黑的像是深淵,「如果只想著如果當初不怎麼樣就好了。」
他聲音微微諷刺。
「還修什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