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恨意大興,將牙關咬了又咬,又想起今日設計的事兒,心道絕不能讓這小賤人帶著話兒跑,遂假意笑了起來:“大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呢,現在我腦子亂得很,大概是因為剛才太擔心大姐,所以無法定心吧。大姐,你剛剛到底去了哪裡?”人證都是現成的,只要對方一個言語含糊,明獨秀就要立即將人帶來作戲質問。
之前明華容便想到,這次的事兒應該是明獨秀授意白家人做的,只是沒想到,她竟不知想了什麼法子從府內脫身,也進了宮來。打量對方一副緊咬不放的架勢,明華容心中瞭然:明獨秀只當自己開罪了宣長昊,所以急不可耐地想要盤問定罪呢。
眨了眨眼睛,明華容忽然也微笑起來:“我麼?我是聽宮人說你找我有事,所以我才跟人去了。可沒想到那宮人行到偏僻處突然加快了腳步,三兩下功夫就將我甩在後頭迷了路。如果不是同樣入宮赴宴的葉公子偶然路過,我恐怕還在外面瞎轉呢。”
有資格進宮的小姐們都是家世顯赫的,不少都是深宅大院裡混出來的明白人,打小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一聽到明華容的話,就知道她被算計了,不禁都暗自奇怪起來,唯有一名身著淡緋錦裙的少女瞟了一眼明獨秀,眼中現出瞭然之色。
眾人暗自猜測間,明華容正煞有介事地向旁邊被冷落許久、聽戲聽得津津有味的葉修弘微微頷首,道:“適才多謝葉公子施以援手。”
“明大小姐不必客氣。在下剛與家父分開,不意就看到了明大小姐站在廊下,面有難色。在下不過問明緣由幫個小忙而已,舉手之勞,請明大小姐不必掛懷。”葉修弘面不改色地說著早就編好的話,心中卻想,原來有名的帝京美人明獨秀實際是這種性情,能看到這場好戲,這忙倒也沒白幫。
明獨秀只道明華容必會萬般遮掩,多半會信口扯謊她只是隨便出去走走,那樣就可以趁勢揪出她話裡的不實不盡之處,把早準備好的人證帶上來坐實她的罪名。就算她一時避開皇帝的耳目逃出偏殿,自己也定要在眾人面前扒下她的偽裝讓她身敗名裂。卻不想,明華容竟是如此回答,還反咬到了自己身上!
這令明獨秀不禁笑意一僵,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她胡亂向葉修弘點了點頭,隨口問了聲好,又徑自嚮明華容追問道:“大姐這話可奇了,妹妹也是入宮赴宴,若想見你何必大費周章,直接到這沁春殿來不就行了嗎?”
“二妹妹覺得我在說謊?”聞言,明華容輕輕蹙起了眉頭,一副萬般不解的樣子:“當時我被宮女帶走,是所有人都看見的。而且今早你並未隨我一道出門,我一直以為你不會來了,乍然聽人說你找我,自然是要去看個究竟的。”
聽她意有所指,明獨秀眼中掠過一抹警告,道:“大姐和妹妹不同,是深受父親眷寵的,今日自然是與父親一起先行,我只能落在後面。”
她刻意兩次提到父親二字,又咬得極重。明華容如何聽不出來這是在敲打自己,如果抖落出她忤逆明守靖一事,縱然一時佔了上風,回去後也必逃不過明守靖的責罰。畢竟,以那人的性情,雖然嘴裡嚷著要將明獨秀逐出家門斷絕干係,但難保現在又改了主意。
但,連明獨秀也能想到的避諱,明華容如何看不到?當即,她淡淡一笑,說道:“二妹妹這話可說差了,與我們家稍有來往的人都知道,父親可是疼你疼到心尖兒裡。但……也許是因為夫人的事情,你近來卻不大自在,就拿今早來說,你非要獨自出門不可,現在又有的沒的,說了好些。”
一出緊鑼密鼓的好戲聽到這裡,眾人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前些日子白氏毒殺側室繼女後被禁足奪權的事她們都聽說了,敢情明二小姐是因為母親的事暗暗惱上了父親,甚至連參加臘八宮宴的日好子也要生些是非出來折騰。為了一己家事在宮裡挑頭爭執不休,這個明獨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