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這是不可能的。我們白家是奉皇上欽點的織造戶,每年必須採購大量蠶絲,而蠶絲的首選權和議價權一直都是由白家說了算,憑什麼突然改成你們十家定價?更何況,白家這些年也沒有虧待過諸位吧?蠶絲價格始終給得不低。”
“可是今年你們白傢俬自把價格下調了兩成!”柳東亭一拍桌子。
白毓錦斜睨著他,“柳老闆今年說話特別大聲,不知道是誰給你撐腰?”
柳東亭乾咳了一聲,視線投向一直坐在旁邊靜靜聆聽的龍行雲身上。
不過龍行雲沒有插話的意思,只是抱臂胸前,微笑的看著眾人。
對視上他的目光,白毓錦蹙眉道:“龍公子初涉商道,也能加入十大戶之列,不知道憑的是什麼本事?”
“一片誠意,外加一點點財力。”他終於開口。
“財力,我當然相信公子是有的,不過這‘誠意’……只怕是打折扣了吧?”
白毓錦的話裡頗有挑釁的味道,在座的人誰也聽不明白他的深意,柳東亭更是不知道白毓錦和龍行雲私下的熟識關係,所以對他的這句話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龍行雲向前探探身子,手指在桌上一敲,“我的誠意如何,由各位老闆決定,白大小姐還是先看看眼前吧,柳老闆之前曾和我們說,白家的賬目上有許多不清不楚、欺上瞞下的地方,不知道白大小姐準備如何向朝廷交代?”
“不清不楚、欺上瞞下?”他的眼角餘光掃向柳東亭,“柳老闆不過是一個外人,如何能過問我白家的賬目?”
“這自然是我有別的本事。”柳東亭好像還很洋洋得意。
白毓錦冷笑一聲,“什麼本事?不過是串通了我白家的敗類,想從白家多榨些錢財,所以私自偷盜出白家的賬簿,加以偽造罷了。”
這一句話出口,滿座譁然,連龍行雲的目光都精亮許多。
柳東亭怒道:“你們白家自己多行不義,居然還血口噴人?”
“是誰不義?是誰血口噴人?一會兒我們就會知道。”他拍了拍手,有個少年立即從樓下蹬蹬蹬地跑上來站到他身後。
“墨煙,是我身邊的一個小廝,近日跟隨許萬傑父女在賬房做事,他的名字,可能那個許老頭沒有和柳老闆說過吧?”
柳東亭心中察覺有異,但嘴上絕不能服輸,也回以冷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個小廝叫什麼、做什麼,我為什麼要知道?”
“你當然不必過問他做什麼,但是他可以看清楚你們一天到晚在做什麼。墨煙,柳老闆和我們的許表舅是否有些交情?”
他點頭回稟,“在大小姐出門之前的七天內,柳老闆和許掌事在桂花樓前後見過二次。”
柳東亭不以為然的反駁,“就算我們見過又如何?就算他把你們白家的賬本拿給我看了又如何?你們白家做事負人在先,他這是棄暗投明!”
“少給自己戴高帽子了!”白毓錦笑出聲,“誰是暗誰是明,現在定義還為時過早。你身上大概也帶了一本賬簿來想誣蠛我們白家吧?但是你卻不知道,早在我爹念著一絲親情,非要我安排許萬傑到賬房做事的時候,我就已經防著他作惡,早早把賬簿調換過了,白家的賬目,暗中我已經叫別人去做了。”
“你、你這個……刁女!”柳東亭幾乎惱羞成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的伎倆被輕易拆穿不說,居然還被戳出這麼多漏洞,讓他真是丟盡了面子。
“不刁,怎麼和你們這些老狐狸鬥?不刁,怎麼能管好白家龐大的家業?”白毓錦的淺笑盈盈看在眾人眼裡真是刺目又刺心。
“至於各位老闆怪我白家一手遮天,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皇商身分本就是見商大一級,這幾輩來,我們白家在業內也為同行們做了不少好事,若不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