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躬身的姿勢,直到我上了馬車。何鴻吆喝著,馬車微一晃動便緩緩走向林外。我從車窗裡向外看了一眼,子軒已經直起了腰,微笑著看著我的馬車慢慢駛遠。他的表情和我當初進宮時一模一樣,只是現在我的心情卻大相徑庭。原來我會主動同意進宮,是因為覺得這是我最好的選擇,除了這條路,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辦,情勢逼得我不得不如此。
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最親近的人一直在我身邊為我進宮的這個選擇做準備,就好像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所以守在我身旁,為我掃清這條路上一切的障礙。原來的情非得以與心甘情願,忽然變成了有預謀的準備,讓我覺得好像走上了一個為我設定好的圈套一樣。尤其是剛才我質問他時,他說的那句話,更讓我覺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如果他一開始就坦誠的告訴我他做了這些事情,那麼我還會選擇進宮嗎?不進宮,然後嫁給魏陽連累他,還是躲在藍府享太平,等著子軒迎娶韶華郡主過門?想來想去,好像不管是不是被利用,我都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心裡更加難受。
又想起那他最後說爹是被陷害的,什麼意思?與我進宮有關嗎?難道,害爹喪命的人在宮裡?穆容成還是高太后?
一陣陣的煩悶,生氣、傷痛、心酸,百味雜陳,逼得我恨不能瘋狂的大叫出來。
一隻手蓋在了我的手上。我抬頭一看,碧玉一臉擔憂地看著我。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剛剛已經把裙子的一角,擰成一段麻花了。我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就是心裡有點煩躁。”
她看著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想起什麼,問道:“雪兒,我聽見你走的時候說郭煥什麼的,那是什麼人?”
“是郭煥生。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所以才想讓子軒幫我查一查。”剛才在爹的墓前,心情太過激動,差點兒就忘了這件事情,要不是子軒提到方琴,我就真把要問郭煥生的事情給忘了。
“你不知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碧玉好奇地問。
我聳了聳肩:“做夢夢見的。”
碧玉聽了笑了笑,以為我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
可實際上,這個名字我確實是夢見的,夢裡的那個聲音我最後聽清楚了,她反覆地在說兩個名字,一個是汝南的郭煥生,一個是徐壽。我唯一知道叫徐壽的人,就是太后身邊的那個大太監。莫非是他嗎?那麼郭煥生又是誰呢?更奇怪的是,我為什麼會夢到這些?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這兩個名字怎麼想都跟我沒有關係,我怎麼會夢見它們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告訴子軒徐壽的事情,只說了郭煥生一個名字。難道我開始不再信任他了嗎?咬著唇,我一掌拍在了車中的小几上,發出“砰!”的一聲。
車子一頓,停了下來,何鴻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娘娘,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衝碧玉搖了搖頭,碧玉馬上乖覺的說:“沒事,何公公,是我把杯子弄掉了。”
………
回到宮裡以後,我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回了園子就想睡覺。可才剛進門,小蓮就跑了上來拉著我急急地說:“娘娘,剛剛傳來訊息,說高賢妃懷孕了!”我一愣,隨後又笑了出來。子軒的事情還沒解決,宮裡的事又接踵而至,這算不算是內外交困?
“娘娘您笑什麼?您倒是說句話啊!”小蓮急道。
“小蓮,娘娘累了,要先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再說!”碧玉上前把她給拉開了。
“是啊,就算她現在生出個皇子來,我也要先睡覺!”我用手揉著太陽穴,無奈的說。
“你們都下去,讓娘娘好好歇息!”碧玉已經把人往屋外趕了。
這一覺不知為什麼睡得特別好,一直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