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至理名言,但道理歸道理,懂道理的人海了去了,可沒道理的事還不是一樣天天發生。去醫院前先回了趟宿舍,文琳聽見我的腳步聲,從屋裡奔出來:“怎麼樣?老班怎麼說?”
回來的路上我接到她的電話,把這事跟她說了,結果她比我還著急。拉著她的手進去,我故作輕鬆地說:“沒事,就讓我去道個歉,天塌不了。”
方文琳神色複雜地望著我:“找沈蘇談過沒有?”
“找他做什麼?”我換了件白色T恤,淡淡地說,“跟他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起碼有他陪著你,他媽媽會收斂點。”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童可舒的唇槍舌劍我又不是沒領教過,我又如何能讓沈蘇去看我怎樣被他媽媽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文琳還在喋喋不休地勸我,我笑了笑,說:“你別管了,我自己能應付,不就低頭看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我有心理準備。”說完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沈蘇在場只會讓我更難堪。”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被我笑著岔開話題去:“對了,今晚有什麼節目沒有?等我回來,咱們出去狂歡,就當慶祝我畢業失戀兩不誤。”
方文琳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說:“行,寢室等你,祝你好運!”
我很慶幸她沒有提出要陪我去醫院,我想她還是瞭解我的,我是那種跟人打得頭破血流後寧願跳進沙坑裡躲起來,也不要別人來給我上藥的人,無論那個人是沈蘇還是她,我都接受不了。在醫院的門口徘徊良久,腦子裡晃過的居然是周諾言那張臉,如果這時候他在我身邊……想到這裡,突然打了個寒戰,我現在又糗又倒黴,要是他知道了估計會把我痛罵一頓,然後說何碧璽你這個笨蛋,我已經提醒過你離開沈蘇,早聽我的話就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就算不為了學位證書,也為了老班的苦口婆心吧。無數次深呼吸之後,我站在那間高階病房門前,規規矩矩地敲了三下。
很快有人來開門,是沈蘇。
我後退了一步,立刻鎮定下來,說:“你好,我來向你母親道歉。”
他一怔,面上有些尷尬:“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璽璽,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們分手了。”我心平氣和地提醒他。
“我們沒有分手,誰同意跟你分手了?”他走出來,反手將門掩上,“璽璽別鬧了,我媽在氣頭上,給我點時間,我會說服她。”
我看著眼前疲憊不堪的男人,心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慢慢填滿,我以為自己說得明白,原來還是不夠,冷眼看著他一步步靠近,我一步步後退,當背部終於貼在牆上,我伸出一隻手請他止步:“沈蘇,我最後說一次,無論你媽媽是否願意成全,我都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我知道這些天因為我的事讓你很苦惱,也害得你跟你媽媽之間不愉快,我今天特意來向她道歉,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一個人進去。”
沈蘇的目光露出濃濃的哀傷,我默默地低下頭去。
“好吧,你進去吧。”無言地對峙良久,他低聲說,“我媽媽脾氣不好,你不要見怪,學位證書的事我聽說了,其實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我勾了勾唇角,說:“謝謝你,禍是我闖出來的,讓我自己解決吧。”
進去,獨自面對冰冷的人,滿腹底稿根本沒有用武之地。童可舒如女皇一般端坐在病床上,帶著輕蔑的冷笑,只丟給我一句話:“想我原諒你?很簡單,讓我兒子對你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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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旋轉木馬(8)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省下若是說出口恐怕會先把自己噁心死的那句“對不起”,在她的注視下轉過身,手碰觸到門柄,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