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了主意,縮回手,側過頭微微一笑。
童可舒怒不可竭,質問我:“你笑什麼?”
我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剛才在偷聽我們說話?”她一定是聽到了沈蘇說的話,所以把氣撒到我身上。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你讓人扣了我的學位證書,不就是等著我來求你嗎?老實說,我根本不在乎,你愛扣多久就扣多久吧,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想報警也由你,殺人還要目擊證人呢,你說我蓄意傷人有證據嗎?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兒子當時在場的,只是——”我故意停下來,眯著眼睛望向窗外,“你說沈蘇會幫你嗎?他現在是乖乖地守著你,可他心裡記掛的卻是我,你儘管耍手段吧,我不在乎,讓你兒子看看他尊敬的母親是一個多麼懂得運用職權假公濟私的人。還有,你找人調查我,惡意中傷我的父親,費盡心思破壞我在你兒子心中的形象,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主動離開我?可你兒子似乎仍執迷不悟啊,真是抱歉,要讓您失望了。”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她抓起枕邊一本厚厚的書,用力地擲向我,歇斯底里地叫起來,“何碧璽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沈蘇怎麼會看上你?”
沈蘇聞聲衝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臉瞬間白了一下。
我伸手按住被砸得生疼的肩頭,笑著面向他:“沒錯,我既狠毒又陰險,怎麼會有人看上我?”
手機不停地震動。
我記不得已經按掉了幾個來電。周圍人來人往,機場大廳的玻璃門開開關關,外面烈日炎炎,我坐在冷氣口,低頭吃冰激凌。被填充物塞得鼓鼓的橘色登山包直立在腳邊,裡面有我全部的家當,唯獨少了一本學位證書。
牆壁上的電子鐘顯示下午兩點半,這個時候,文琳她們應該穿上學士服開始拍照了吧。早上那個表彰會,我的缺席大概會讓老班很窩火,真要命,以後見到她,我又多一條罪狀。
一個人坐著無聊,從包裡翻出機票來看,我是來早了,趁寢室的人還在睡,我就揹著行囊跑出來。可是我在這裡坐了很久了啊,往常走得飛快的時間這時於我卻是度日如年。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幾次,我也不想看,反正看不看都一樣。那天我在醫院逞口舌之快,老班知道後差點被我氣死,連夜跑到宿舍裡來把我狠狠批了一通,文琳也在一旁附和著數落我。我知道我這人任性又衝動,但若給我次機會重新來過,我還是會照做不誤。這份心思雖沒說出口,但這個態度已明顯放臉上了,老班不住嘆氣,投給我的眼神裡寫滿了“朽木”二字。
我現在回想一下,除了覺得有些對不住老班之外,就是遺憾跟沈蘇的那個句號畫得太糟糕,至於學位證書,我自然是糾結的,可是要我向童可舒低頭,那隻會令我更加糾結。
抬頭看到換登機牌處人漸少了,我趕緊拎起揹包走過去。把機票遞給工作人員,說:“請給我一個靠窗的位置好嗎?”
“好的,您稍等片刻。”
不一會兒,她將我的登機牌放到案上。我道了聲謝,正要伸手去拿,忽然一隻手從我身側越過,搶在我前頭把牌拿了去。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見那個人,不由得愣住。
“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莫名地有些做賊心虛,四下瞅了瞅,結結巴巴地說,“周諾言,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來是因為我吧?”
眼前的周諾言似乎與往常有點不同。
我忐忑之餘不忘打量他——藏青色的POLO衫配一條淺灰色的休閒褲,整個人說不出的乾淨清爽。見慣了他穿西裝打領帶的模樣,突然間看到他有別於家居服的另一面,頓時有種奇異的陌生感。
正看得入神,周諾言遞了包面巾紙過來。
我大窘,臉微微紅起來,低聲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