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握住的手臂偶爾會擁有獨立自主的意識,在她知曉之前,已經自行滑脫了撫摸著她臂上青紅痕跡的手指。
“皇上——”他都自稱“朕”了,她應該不用稱他為“公子”了吧?“小女子卑賤之身,不敢失——”最後的一個“禮”字,被忍無可忍的男人吞噬在火熱的唇齒間。
她的身上,他只允許一種痕跡存在。
沒有他的允許,這種痕跡也不可以在她身上消失。
烏黑的髮辮從白玉般的頸項間垂落胸前,幾根稍短的髮絲脫離髮辮的束縛,輕拂在淡青粗布衣領上。她的肌膚細緻得看見淡青色的血脈,卻尋不見曾經的鮮豔吻痕。
“啊——”不甘不忿的唇齒重重地落下,痛得她失聲叫了出來。
他是吸血鬼,在給她初擁嗎?居然用咬的!
是感冒尚未痊癒、鼻子還不通氣的她為了免於窒息而死,掙扎反抗得太過激烈引來的懲罰嗎?
奮力咬住嘴唇,咬住即將破唇而出的令她羞恥的呻吟,方得自由的雙手努力地要抓住些什麼來增強抵抗的力量。
圓圓的木棍,熟悉的感覺。
心中一顫,手指如同被燒紅的鐵鉗燙到,猛地將才抓到手的東西丟了出去。
似乎有風動窗扇,碰得窗格一聲輕響。
噹啷又一聲響,壓過窗格的微動,那被皇朝天子信手放在桌上的“千里鏡”乾脆利落地和青磚一個響吻。
啪啦再一聲響,木筒一端鑲嵌的玻璃凸鏡,四分五裂在一塊凸出的青磚之上。
隱約的木筒滾動聲中,頸項間那火熱的唇齒冷卻下來,殘存溫熱的氣息裡,耳邊的聲音已經平靜而淡漠。
“玩——具?”這麼粗糙簡陋的東西,在另一個世界連玩具都算不上。
“那位極西之地的客商,教小女子急救之術的客商,對小女子說起他故鄉的'千里鏡'時,只說那是當地孩童的玩具。小女子無知,也只當這東西是個玩具。”她僵硬了整個身子,盡最大的努力讓這不盡不實的答案表達得百分百真實可信。
順便交代這“玩具”的來路。
“極西之地的客商——”冷卻的唇齒終於離開了她完全石化的頸項,“那個什麼玻璃,也是他教你的製作之法嗎?”果然,他都知道了。
“正是。” “他叫什麼名字?”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九五至尊問的是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極西之地的客商”,“他叫——”教她這麼多東西的人她連名字都忘了是不是太過分?
“YESTERDAY 。”遲疑的她在下巴被捏住的一刻脫口而出。
下一刻,她就被迫面對那深深幽幽冷冷的眼。
在那令人無法呼吸的重壓下,連自主的神智幾乎都要喪失,沒有人可以在這種情況下說謊。
她也不能。
只是她並不能算是說謊,玻璃、望遠鏡、心臟復甦術,的的確確來自於——昨日。
她那昨日般的前生。
真是很奇怪的名字。不過異族之人,倒是不乏奇怪稱呼。這等通曉奇技異術的奇人異士,若有可能,他希望延攬入朝,收其技為己用。
“那他人呢?現在何處?”不能抗拒地望進那魔咒般的眼裡去,她的回答夢囈般迷茫傷感:“我不知道。”她的昨日在何處,她也很想知道啊!
深深幽幽冷冷的眼底最深最幽最冷處,似乎有火花閃動,提醒今時今日的她謙卑地補充道:“皇上恕罪。”若有若無的一聲冷哼之後,他放開她,踱向幽暗的東窗。
不會吧?皇兄的耳朵不會那麼靈吧?
他不過為了輕輕碰了一下窗格而已,正激情纏綿的人,應該不會發覺那麼輕微細小的一點動靜吧?
這喜歡湊熱鬧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