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坐在床邊,端然合著雙目養神,殿外隱隱傳來更漏之聲,卻是已經過了子時。
瑞王在不遠處的一張軟榻上靠著,微微眯起眼,透過並未緊闔的眼睫,靜靜看著男人在燈火通明的光線中,挺拔勁直的側影。
五官的線條毫無柔和意味,但卻是流鐫而凜毅的,瑞王安靜地看著,不知不覺間,就從心底慢慢浮上來一句‘煙分頂上三層綠,劍截眸中一寸光’。。。忽又想起那年在王府中,當這個人就那麼無知無覺地沉睡在自己眼前時,自己是如何用微微顫抖的雙手,去一件一件地,近乎膜拜一般地解開了男人的衣物,露出裡面令人呼吸都要為之一窒的完美強健的成熟身軀,然後就是那小心翼翼的同時,卻又貪婪至極的撫摩和舔吻,無休無止,恨不得親吻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角落。。。而之後在那微冷的掌心中,近乎痙攣著釋放出來的一瞬間,自己便體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妙銷魂的極至快感。。。
即使已經過去三年,那樣的記憶,卻仍鮮明得彷彿就在昨日。。。
葉孤城坐在榻沿。即使是假寐養神的時刻,他的背仍挺直如同長槍,金黃色的燈光流瀉在衣面上,泛出一層柔和的淡淡輝暈。
瑞王半闔著眼,從眼睫的空隙中,細細端詳著自己的兄長,以確保不會讓那人察覺到。他其實並不曾經常能夠仔細地打量男人的面容,而其他大多數的人,也絕不敢如此,這並不僅僅是由於對方尊貴的身份,更是因為那人身上,明確無誤的淡漠與冰冷。
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可又心懷敬畏,不敢稍有逾越。。。
他的兄長端坐在床沿,合著一雙狹長的眼,呼吸綿長,甚至看不見胸膛有明顯的微微起伏,對於他小心的暗中窺審,並不曾有什麼覺察。瑞王很少能夠看見男人平靜冷漠的面容上再沒有那種習慣性的疏淡顏色,柔和明亮的燈光靜靜籠在他的臉上,明明是已經年過而立的男人,冷白的肌膚間卻並沒有絲毫瑕疵與缺陷……這不禁就讓瑞王想起多年前的那個下午,當他顫抖著手解開對方上身最後一件衣物時所看到的場景,結實光潤的面板,分佈均勻、充滿力量的肌肉,一切的一切,與那些在他懷中婉轉承歡的少年或青年完全不同,處處昭示著身為一個成熟男人,所具有的不可思議的魅力。。。
這個人,為什麼不是他的。。。
瑞王緩緩握拳,視線一點一點地定格在男人飽滿豐澤的雙唇上,然後,便再也無法移開。他當然記得三年前的那個午後,他與他至今為止,唯一的一次親吻。男人的嘴唇是冰冷的,沒有什麼溫度,而與之相比,他自己的唇卻是灼熱得燙人,當終於觸到那淡色雙唇的一瞬,他恍惚地以為,此時此刻自己吻到的,是一瓣冰沁的白蓮。。。
他記得嘴唇和雙手在那身體上游移侵佔的感覺,那強烈洶湧得幾乎讓他窒息的快感與情緒,而從始至終,男人的身體和雙唇,都仍然是冰冷而無覺的。
這個人難道從來都是沒有溫度的嗎?那讓他流連膜拜的唇,莫非就從不曾有過一絲溫暖?瑞王忽然覺得自己憤怒起來,準確地說,是濃濃的嫉妒。
他的兄長吻過那個男人,用唇,用手,去親吻去撫摩,與一個同樣身為男性的人,在一起糾連著纏綿縱情,將身下的男人用最親密的方式和自己連在一處,深深結合。那個時候,他的兄長是什麼模樣?冰冷的身體是不是熱得彷彿都像是要燃燒起來?那雙靜如止水的琥珀眸子裡是不是翻騰著情 欲的潮湧?那冰冷的唇是不是火焰一般舔吻灼燒著對方的身軀?那強健有力的雙臂是不是緊緊箍抱著身下的男人,在寬大的床榻上翻滾雲雨?。。。
瑞王緊握著拳,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就快要壓抑不住怒火,無數念頭在胸腔中卷湧,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瘋狂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