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哪方,派出女子打探情報,好歹也得選個有幾分姿色、溫柔如水的,絕不會派出象你這般彪悍的女子。”孔瑄靠近藍徽容悠悠說道。
藍徽容猛然一掌擊出,孔瑄大笑著閃開,兩人追打著回到營後,翻欄回到大營之中。
藍徽容悄悄溜回帳中,剛剛坐定,慕世琮便匆匆進來,拿起案上的地形圖又匆匆出去,藍徽容一時無聊,取過案上那本《兵策》,坐於椅中細細看了起來。
書已有些陳舊,頁角微微卷起,藍徽容慢慢讀來,彷彿回到家中院內的梨樹下,母親將只有十歲的自己抱於懷中,輕聲地教自己揹著《兵策》,父親於一邊作畫,作好之後便會含笑抱怨母親不該教自己讀殺伐之氣這麼濃烈的書,害得他的畫中也多了幾分肅殺之意。
母親當時是如何回答的?藍徽容輕皺眉頭努力地回想著,遙遠的記憶一點點清晰,母親微笑著回答父親:“兵者,仁器也,可止殺伐,拯萬民,仁器之魂,在於仁心,你終是仁心不夠,所以才會感到殺伐之氣。”
藍徽容輕聲念著,經過一段時間戰場的磨鍊,她忽於此刻,理解了母親當年說這句話的含義,母親,當年你到底是怎樣的奇女子,才有這樣非凡的見解?
“兵者,仁器也,可止殺伐,拯萬民,仁器之魂,在於仁心。”一把清朗中略帶滄桑的聲音在藍徽容身邊響起,她一驚,抬起頭來,只見一著淡青儒衫的中年人,負手立於身前,平靜地望著自己。這人年約四十來歲,相貌清雅,身軀修長,氣度雍容,眼睛更是十分有神,睿智中含著幾分溫和。
她忙站起身來:“請問您是……”
“你就是方校尉吧?”那中年人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微笑問道。
“是,您是來找侯爺的吧,他剛剛出去了。您是……”藍徽容省起這人進帳步至自己身前,自己竟然毫無察覺,不由心中一凜。
“我是王爺帳中的文書,姓言,來找侯爺的。”中年人含笑答道。
藍徽容見他負手在帳後察看了一番,忙跟了上去:“言文書,您還是在前面等吧,侯爺不喜別人進內帳的。”
那言文書細細地看了她幾眼,踱到前帳椅中坐下,拾起那本《兵策》,翻開看了一下,問道:“方校尉也學過這本《兵策》?”
藍徽容斟上茶來:“幼時學過一些,學得不精。”
“那剛才你念的那段有關兵者仁器也的話,是誰教你的?倒是挺有見解的。”言文書閒閒問道。
藍徽容平靜答道:“這倒是忘了,好似不是師傅教的,是在何處聽過,心有所感,就唸了出來,至於是誰說過的,想不起來了。”
言文書再將那句話輕唸了一遍,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抬起頭來望向藍徽容:“方校尉是哪裡人?”
“蓮花寨方家村人。”
“今年多大了?”
“虛歲二十。”
“哦。”言文書微笑道:“比小侯爺小上一歲。家中還有何人?”
藍徽容不知這言文書問自己這些話是何用意,但覺他笑容可親,面目慈善,眼神中似還有幾分疼惜之色,稍稍放鬆下來:“家中親人都不在了,我現在是孤身一人。”想起父母先後離自己而去,藍徽容語調便稍稍有些悽哀之意。
言文書聽得真切,眼中閃過一絲痛意,沉默一陣,站起身來:“方校尉一表人才,我一見如故。你安心呆在這裡,若是有什麼難處,可到王爺帳中找我,我自會幫你。”不待藍徽容回答,掀簾而去。
藍徽容側頭想了一陣,覺這人有些怪異,但終究對自己是一片好意,如果真是慕王爺帳中的文書,是不是可以借他接近慕王爺呢?不及細想,慕世琮回到營帳,她便也將此事暫時擺在了一邊。
接下來的幾日,藍徽容與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