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卻知道這只是自己閉門造車搞出來的東西,用在訓練上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一旦接敵。尤其是在“敵佔區”作戰,層出不窮的問題會讓這份操典暴露出千瘡百孔的真面目。而且就算士兵嚴格執行操典,也會因為能力不足而無法達到實際需要。
比如那個木寨的防備問題。這明顯是探哨的偵察經驗不足的緣故。
同時也會有些一些優勢被低估。
比如戰鬥意志。
“暴雨之中廝殺,技擊之術固然受到妨礙。但更考驗兩軍的軍心士氣。”朱慈烺道:“只從眼下看來,我軍這點上還是勝過闖賊的,為何不試試呢?若是能擒殺劉宗敏,斷李賊一臂,我們就算放棄洛陽也不算白走一遭。”
手下缺少干將的朱慈烺,對於干將的巨大作用實在有種深入骨髓的感悟。指望孫傳庭逆天改命那是不現實的。這位可憐的督師八成仍舊會以戰敗收場。這也是自己這隻蝴蝶太過柔弱,無從引發一場大風暴。不過若是能夠擒殺劉宗敏,那實在是改變歷史大勢最佳切入點。
想到這裡,朱慈烺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親自上陣。
“劉宗敏……”陳德吐出這個名字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李闖的名號固然震懾天下,但每戰都衝在最前面的劉宗敏也是一個讓人仰視大名號。在他少年時候。並不瞭解“名將”這詞的含義,直到隨父出征,方才感受到“名將”的“名”給人的巨大壓力。
“你是初生牛犢,為何也怕虎呢?”朱慈烺笑道。
陳德躬身謝罪,道:“殿下,卑職還是以為不可求勝過切。”
朱慈烺搖了搖頭:“這不是求勝過切,而是我看到了可勝之機。”
“殿下,東宮侍衛營勝在戰列陣型,若是暴雨之中,兩方打散,侍衛營失去了陣型優勢,如何與悍匪相抗?”陳德不得不將自己最為擔心的地方說出來。
“不是奇襲就不會散亂得太厲害。”朱慈烺道:“而且,若不是為了眼下這種狀況,我也不用早早就定下軍銜了。”
陳德這才想起軍銜的最大作用就是在隊伍失散時,確立陣型核心。
“你要去就跟我走,不去就留守汝州。”朱慈烺站起身,微笑道:“與你這一席談說,我越發覺得這實在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不試一試實在可惜。”
“殿下!”陳德驚恐道:“您要親自上陣?這如何使得!”
“唉,營中無大將啊。”朱慈烺爽朗笑道:“若是手下有一二總兵聽調,何至於如此捉襟見肘。”
“末將願往!但願殿下珍惜貴體,不可輕涉險境”陳德連忙跪下請戰。
“你與我東宮侍衛而言實在是個外人,如何帶得了他們。”朱慈烺搖頭道:“兵不知將,將不知兵,豈非自敗之道?”
“殿下!”陳德叫了一聲,又想起另一個問題,不寒而慄道:“殿下,左營似乎並非侍衛營的精銳啊!”
“足矣。”朱慈烺信心滿腔,當下也不顧陳德還跪在地上,踏步而出,命人為他披甲。
作為一個總鎮統帥,絕不會如此失去理智地在一個並不適合的戰場上進行決戰。然而作為一個被命運追趕了十餘年的不屈靈魂,朱慈烺絕不願意放棄眼下這個戰機。在他眼裡,對手越強越好,只有足夠的高溫,才能淬鍊出絕世強兵。既然天命讓他重回甲申這個節點,若是隻求不敗不死,猥瑣偷生,那還有什麼意義!
男兒賭勝馬蹄下,或是贏出一個大明,或是得個封諡,豈有甘坐堂上聽愁雨的道理!(未完待續。。)
一三零 英雄乘時務割據(三)
朱慈烺要親自出陣的訊息很快就在東宮系統傳開了。無論是抱著何等想法匯聚在東宮大旗之下,沒人希望自己的衣食父母有任何一丁點閃失。然而太子認定的事,從來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