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的就是大臣結黨,對於黨爭簡直深惡痛絕。不過這回嗅到黨爭的氣味。倒是頗為期待。
“我兒當好生學,以免日後主政。被奸臣所誤!”崇禎說得豪氣干雲,好像忘了自己曾經說過“文臣各個可殺”的話。
“兒臣謹遵命。”朱慈烺目的已經達成,告辭而出。他本想給皇父一個充滿崇拜的目光或者表情,無奈臉部肌肉略有僵硬,而目光清冷已成自然,索性還是不要畫蛇添足。
崇禎帝果然是個老手。在第一階段閉口不言,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他要等到第二階段,人馬到位,才能判斷誰是君子,誰是奸臣。
殊不知。一旦決策者預設了立場,然後對號入座,就表明自己已經被拉下了水。
一旦皇帝下水,那太極圖上的陰陽魚也就亂了。
最終結果不論誰輸誰贏,都是大傷國家元氣。
而且崇禎當了十八年皇帝,陪大臣們玩了十七年黨爭,完全沒有想到“資訊不對稱”。他以為對自己的大臣瞭解頗深,實際上每次殿試能記住三鼎甲的名字就很不容易了,對於文官之間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人情動態,比陸素瑤的程度還不如。
而且一旦開戰,文官們會擺明立場,但這個立場卻不是人人都能看出來的。有的故佈疑陣,有的裝作中正,有的貌若忠厚,有的明褒實貶。這些人任選一個放在後世,都有文學大家的實力,之中更有很多人被後世推崇為“儒學宗師”、“文壇領袖”、“思想大家”,隨便一篇奏疏都可以作為大學語文課的教學材料。
崇禎真有讀盡雅意的文字敏感?真有看穿煙霧直抵實質的智慧?
……
這個簡單的傳球卻讓原本想見識皇太子手段的閣臣們坐不住了。
先是李遇知覲見朱慈烺,以致仕來試探風聲,被皇太子擋了回去。然後吳��病洞呵鎩返氖焙潁�幸饢摶獾廝敵┑痴�蠊�睦隙巫櫻�齏葻R仍舊不接鈴子。
再然後,孫傳庭請去北直督師,被朱慈烺按住了。
直到蔣德璟從淮河工地趕回來敘職,朱慈烺方才混若無事地召開了內閣全體會議。
“最近朝中風氣有些怪。”朱慈烺在會議快結束的時候,輕鬆愜意地隨口言道。
這句話就如同一個訊號,對於四位閣輔而言,真正的內閣會議開始了。
“殿下,南都人心不穩,一者是左良玉未敗,二者是內應之說沸騰,人人自危。”吳��饋�
“不是內應有什麼好自危的?”朱慈烺貌似天真道。
“殿下,這便是黨爭遺毒了。”吳��潰骸耙壞┏�姓�鄞篤穡�貪�苊鎦�俏匏�揮校�惺焙蛘媸僑嗽詡抑兇��齟猶焐俠礎!�
朱慈烺摸了摸下巴,貌似沉吟,道:“我覺得。這事純屬一些人閒得久了,根本不值得理會。”
“殿下,如此坐視,恐怕危害極大。”蔣德璟被彈劾之後心情不好,說話間神色沉悶。
朱慈烺道:“他們只要不舞刀弄槍私自械鬥,也不會有什麼危害吧。”
“殿下怎能如此說呢!”蔣德璟脾氣之暴朝中聞名。敢跟崇禎幾次三番頂嘴爭吵的人,脾氣性格可見一斑。
“這些官員陷於黨爭之中,就不能處理公務,百姓就不得看顧,國家元氣正是在此中耗散啊!”蔣德璟說得痛心疾首。
朱慈烺點頭認同,道:“原本江南那邊的委任官員就不是能幹事的材料,讓他們先鬧去,等朝廷在北邊騰出手了再去收拾。”
“殿下……”蔣德璟被噎住了,明知道皇太子這是歪理。卻一時想不到言辭來說服。
“關鍵還是蔣先生說的,官員如果不處理公務,百姓不得照拂,國家元氣就要耗散。”朱慈烺道:“所以當此關口,尤其不能停下手中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