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大約已有十幾年沒互相說過話了。”
荷衣於是並不奇怪自己為什麼老在雲夢谷裡看見這兩個人了。
既然是不愉快的家事,她也不便多問,便調轉話題,道:“你們這兒,有雞麼?”
陸漸風將她領到廚房,指著一個白色的東西,道:“尋常的雞沒有,這是天山雪雞。”
荷衣道:“味道象什麼?”
白衣人道:“象雞。”
她洗了手,捲起袖子,將雞料理了一番,燉了一大鍋雞湯。裡面放入一節人參。
然後她把山木叫過來,道:“麻煩大叔替我看一會兒火。”
山木嘿嘿一笑,道:“看著火沒關係,看完之後我能不能也喝一碗?”
荷衣笑了笑,道:“他最多能喝半碗,剩下的你們喝光了好了。”
山木道:“你這丫頭倒大方。”
陸漸風將她領到另一間房,其時天已漸漸暗了下來。
“他似乎有些怕光。所以我沒在他的房裡點燈。不過裡面有一個火爐,想必趁著火光,你還看得見東西。”
那房子並不大,卻更加溫暖。地上茵褥重疊,鋪著毛絨絨的獸皮,竟有數尺之厚。荷衣除去靴子,行至榻邊,跪了下來,將手伸入慕容無風的被子裡。
他安靜地躺著,似乎在昏睡之中。
他的傷口一向癒合極慢,腫得似乎也很厲害。上面還緊緊地裹著厚厚的白綾。而他的身子竟異乎尋常地消瘦了下去。一摸之下,竟瘦骨嶙峋。
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著,半晌,他卻忽然驚醒,忽然惱怒地抓住了她的手。
荷衣當然知道慕容無風平日不喜與外人交接,自己只怕是唯一的一個與他身體有密切接觸的人。
所以她沒有放開自己的手。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撫摸了片刻,似乎在猜測什麼,末了,卻輕輕地將她的中指往相反地方向一折。
那中指便柔軟地彎了下去。
他的手便鬆開了。
任由這隻柔軟的手在他的全身繼續逗留著。
過了片刻,她便將他抱起,穿過一道走廊,來到另一間房內。
那裡有一處溫泉,因含著奇異的礦質,水竟是象鮮血一樣的紅色。
她將他的手指輕輕放入水中,試了試水溫。
手指沒有任何反應。
這說明,冷熱對他而言,正好合適。
於是她便除去了他的衣裳,解開了纏在傷口上的白綾,將他的身子浸入水中,輕輕地替他擦洗。
而他卻只能一動不動,虛弱地倚在她身上。
她默默地將他全身的每一處都洗得完全乾淨,便將他包在一塊毯子裡,送回榻上。拿出膏藥施在患處,復又替他包紮了起來。
纏最後一下時她微微用力,打了一個結,他的臉頓時蒼白了起來。她這才發現他身下的床單已在巨痛時被他抓出了幾個大洞。他的雙手擰成拳頭,因疼痛而用力而縮緊,骨骼“咯咯”作響。
“哧——”一聲,床單便又被他撕破了一塊。
她愁腸百結地看著他,無計可施。
他卻咬緊牙關,默默地忍受著,沒有發出一聲呻吟。
額上卻全是冷汗。
他在巨痛中掙扎了片刻,終於,全身猛一脫力,精疲力竭地昏了過去。
她卻知道在一刻,他一定要吃一點東西。便硬著心腸將他弄醒,將煮好的雞湯一勺一勺地餵給他。
然後是各種藥。
最後他要吃下去的東西,竟是那白衣人送過來的一枚豹膽。
巨創之後慕容無風之所以能夠挺得過來,便全靠每三日服食一枚這樣的豹膽。
這種天山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