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十三忍不住道:“你?你也會殺人?”
慕容無風淡淡道:“憤怒的時候,誰都會殺人。我也不例外。”
顧十三道:“你用什麼法子殺的他們?”
慕容無風道:“用我以後永遠也不會再用的法子,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荷衣道:“我以為你已原諒了他們。”
慕容無風道:“我誰都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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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慕容無風好象變了一個人。他一直都在低頭沉思,也很少與荷衣搭話。
因那冰床上的那一凍,他的腿傷又猛烈地發作了一次。但他早已習慣了在痛苦中默默地忍受。一言不發地倒在一旁抽搐,神態彷彿是一個局外人。
回到小江南,他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
荷衣已學會了沉默,也不再追問他各種細節。
慕容無風的沉默卻十分可怕。
她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第二天早,兩個人吃完了早飯,她正要收拾碗筷,慕容無風忽然將她叫住。
“荷衣……”
她笑了笑,道:“什麼事?”
慕容無風淡淡地道:“我請求你離開我。”
她愕然。
“為什麼?”
慕容無風道:“我欠你太多,今後只會更加拖累你。何況,我什麼也不能給你。連你最想要的孩子也……也不能給你。”
他說這話時,嗓音哽咽,卻帶著一絲解脫,似乎已考慮了很久,終於將自己要說的說了出來。
荷衣顫聲道:“不!我不!”
慕容無風看著她,沉默良久,道:“我是一個廢人,你與我生活在一起,沒有半分好處。我看著你整天為我忙前忙後,心裡……心裡十分愧疚。你是一個快樂的人,應當有更快樂的生活。不必為了照顧我,葬送了你的後半生。”
他不讓她回話,接著又道:“你比我想得開,這些事情……這些與我在一起不愉快的事情,煩惱的事情,你很快就能忘掉。我請求你忘掉我。”
荷衣道:“我和你在一起很愉快,並沒有煩惱。”
他神色悽然地看著她,眼中帶著懇求的目光。
荷衣一笑,道:“我只有離開了你,你才會好受,是麼?”
他垂首,良久,點點頭。
“你看著我整天照顧你,便覺得我好象是在受罪,便心如刀絞,便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男人,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是麼?”
他不語。
荷衣道:“你不必擔心,我當然可以離開你。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你難受。”
她站起來,找到自己的包袱,將它攤開,開啟衣櫃,開始一件一件地裝自己的衣裳。
他看見了那件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荷衣穿了衣裳,道:“這件衣裳能不能送給我?”
荷衣將那衣裳疊起,塞進包袱裡。
“既然要忘,就一定要忘得徹底才好。”
他苦笑:“我只是求你忘了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
荷衣道:“不要這樣說。我們只有彼此相忘,才會彼此好受。”
他默然地看著她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裝好了。
他沉吟片刻,道:“銀票你都拿去。我是大夫,在這裡賺錢很容易。你若什麼時候錢用完了,可以拿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到我告訴你的那兩個票號取錢。一次最多可以取五千兩銀子。你只需簽上你的名字即可。”
荷衣淡淡道:“戒指我拿走,銀票我們一人一半。你雖能賺錢,身子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之前還是不要太辛苦太勞累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