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林中。
小道十分平緩,兩人一路並肩走著,誰也不吱聲。
過了片刻,唐潛終於忍不住搭訕了一句:“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原藉蘇州。”
“我母親也是。”他道。
“你們全家都遷到這裡來了?”他又問。
“我父親是朝庭犯官,坐獄而死。母親自盡,全家被抄,只剩下一個兄弟,是十足的花花公子,除了向我要錢,什麼也不會幹。”她一股腦地說完,冷冷地瞧了他一眼,道,“閣下還有什麼要問的?”
“對不起。”
他的嗓音忽然變得很柔和,心中閃過一絲悲傷。看來世上倒黴的人並不止他一個。
又默默地走了近半個時辰,唐潛忽然站住了。
她一直走在他的身邊,只好也跟著停了下來。
“出來。”他對著前面的一片黑暗道。
有人拍著手從樹林裡走了出來。
“譁”的一下,道中突然亮起了十幾只松木火把。
一群人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久違了,唐潛。”為首一個穿紫衣的青年道。
“孟彤?”他微微一愣。
“不錯。這可不是冤家路窄,我們是特意來找上門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哦,唐姑娘也在。你今天沒帶五毒神針罷?對了,上次從方洞主那裡偷走的百脈神芒用得可稱心?”
孟彤沒有見過唐家老十唐靈,所以將吳悠誤會成了她。一聽到“唐姑娘”,他手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一閃,顯出十分防備、格外忌憚的樣子。
這“百脈神芒”是雲南五仙教的密傳暗器,一般用袖弩發射。唐十偷來之後略加改進,裝在一個與暴雨梨花針十分相似的針筒裡,一次可發一百多針,美其名曰“五毒神針”,頓時在江湖上名聲大噪。
“唐某何德何能,竟能勞動五仙教的七位洞主連袂而來?”唐潛道。眉心微蹙,站到吳悠的前面,將她正好擋住。他故意不說明她的身份,與其說是吳悠壯了他們的膽子,還不如就預設她是唐十,好讓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吳悠偏偏大聲道:“我不是唐十!我怎麼會是那種女人?”
孟彤邪邪地笑了起來:“這位姑娘長得美,人也很老實,我倒很想認識。”說罷眼光往她的胸口處一掃:“我一直都缺一位洞主夫人。姑娘看上去倒是十分合適,怎麼樣?離了這個瞎子,跟了我罷!我保你一輩子呼奴使婢,吃香喝辣。”
吳悠一聽,知道自己惹了麻煩,趕緊不吭聲了。
“你站在這裡別動,行麼?”唐潛低聲道,遞給她一個小小的針筒。
“我聽你的。”她老老實實地接過針筒,仔細打量,忍不住道:“這是什麼?怎麼用?”
“這是暗器。”他摸到機簧之處,指給她看:“這是機括,對準別人一按就行。”
“要我用唐門的暗器?呸!呸!我才不用呢!”她把針筒往地上一扔,還往上跺了兩腳,直瞪瞪地望著他。
“我們只有兩個人,人家有十幾個人,你聽說過五仙教沒有?”他皺著眉道。
“當然聽說過!”她爭辯道。其實她只知道五仙教又稱五毒教,擅於使毒,如此而已。
“你乖乖地坐著罷。”他嘆了一口氣,用刀把拍了拍她的胳膊,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塊巨石,道:“不要亂動就好。”
她坐了上去。
他想了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坐在石頭上面?”
“嗯。”
她高高地坐在上頭,活生生的一個箭把子。
“坐下來,石頭是擋東西用的。”他一把將她拉了下來,讓她坐在地上,背靠著石頭。接著,他的刀把在地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