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覺得一點也不枯燥。”慕容無風立即為自己辯護。
“你自己不是也說,若不是因為身子不好,你也不會學醫麼?”
“開始的確不大喜歡……大約也是賭氣。後來學得深了,也不覺得討厭。”慕容無風只好承認。禁不住又問:“那你說說看,年輕人喜歡什麼?”
“我不說,省得你氣惱。”荷衣抿嘴輕笑,隨手將他身上的毯子掖了掖,“坐了這麼久,累不累?”
他已在薛鍾離處坐了一下午,坐得渾身僵硬,到了兒子這間五日不曾燃火的屋子,只覺四壁都是冷嗖嗖的。荷衣只好叫田鍾樾再送過來一個火盆,怕火氣太旺,遠遠的擺在門邊。田鍾樾趁機問兩人是否用餐,兩人連連擺手。這一番悶坐,他們都禁不住胡思亂想,越想越怕,越等越急,哪裡還有心思吃飯。
又等了近一個時辰,慕容無風疲憊已極,漸漸難以支援。荷衣苦勸他回谷,他卻堅決不肯。以他素日的脾性,就算在自己的屋子裡,兒女們來了,還要起身。若勸他在子忻的床上暫歇,是絕無可能。正愁腸百結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慕容無風喜道:“是子忻!”
荷衣搖頭:“不對。來的不是一匹馬,而是幾十匹馬。”正疑惑間,眾馬亂嘶,一片嘈雜,只聽得門外一聲霹靂般的爆喝:
“季東彪!你小子跟我滾回出來!”
還未等有人回應,又聽得有人打了個呼哨,眾人彷彿得令一般,一人舉著一個火把立即散開,將醫館圍了個水洩不通。
荷衣低聲道:“麻煩來了。無風,你得到床上躲一會兒。”說罷,將他扶到床上躺下來,掩上被子。又將門口一座荷花插屏擋在床邊。自己卻只拿著劍坐在他的身旁。
慕容無風道:“荷衣,你出去瞧瞧,季東彪是誰?我們都不認得,只怕是誤會。”
荷衣道:“這是湘匪,兇悍得很。我聽得出他們的口音。”
慕容無風正要細問,只聽得一人乾咳了一聲,朗聲道:“丁舵主久違了。在下謝停雲,不知舵主深夜率眾而至,到這小小的醫館,有何貴幹?”
“謝老頭竟也在這裡,希罕,希罕!我們飛龍舵一向與雲夢谷無冤無愁,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你們將季東彪的人頭交過來,我們立馬走人!”
“舵主確信找對了地方麼?這個什麼季東彪,我從來沒聽說過。”
“老謝,我們八十飛騎穿山渡水地趕過來,你當是來好玩的麼?兄弟們,操傢伙,他奶奶地,先將這屋子燒光,我看季東彪還藏不藏得住!”
接下來便是一陣騷亂,顯然雙方交上了手。只得“哧哧哧”一陣亂響,幾百只沒羽長箭如爆雨從窗外射了進來,將牆壁釘成了一團草垛,所幸慕容無風所臥之處三面是牆,一面有屏風,饒是如此,還是有幾支箭射到了帳頂,其中一隻燃著火。那月色秋羅的紗帳上原本貼滿了紙,一著火星,頓時“騰”地一聲,雄雄地燒了起來,荷衣趕緊將慕容無風扶起,放在輪椅上,隨手抄起銅壺,將水澆在帳上。又將帳子一扯,扔到屏風之外。田鍾樾趕過來,對著帳上的餘火一陣亂踩。荷衣一把將他拉到屏風之內,道:“小心!四處有箭!你在這裡看著谷主。”
荷衣提劍衝到門邊,正趕上謝停雲的兩個兒子謝從龍、謝從虎衝進來大叫:“夫人,我們被包圍了!您帶著谷主和田大夫,我們從後門衝出去!”
荷衣揮劍如風,將一張桌子踢起來,擋住視窗,只所得 “叮咚”一陣急響,顯是亂箭全釘在了桌子上。正想將那張紅木大椅也踢過去,房頂上突然“譁”的一聲瓦片碎落,平空掉下一個人來,手執強弩,落地時身形未定,已向著荷衣連發了十箭!
慕容無風在床邊看見,驚道:“荷衣,小心!”
荷衣身形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