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不盡的微笑。
然。柳衍卻是連苦笑的心情都不再有。
他與風胥然之間,果然還是有太多的差別和巨大的鴻溝。
道門教義,武者有德,惟有仁心方能處於眾生之間,而非凌駕其上。
帝王心術,鐵血殘忍,陰謀詭道。
終究還是不會與最初見的時候一樣純粹。
早已開始事情,又豈能輕易停止?便是他,也一樣沒有了退路。
人貴真心,友貴真心。兩個意志相投,計算又難分上下人,彼此心照不宣自欺並著欺人,原也是相互誠實一種。
然而,再相知相投,他終不願見更多鮮血。青冥劍飲血無數,絕非個個死有餘辜,卻從不收留政治傾軋下亡魂
道門,絕不能因掌教柳衍的一己之私,而陷入無法超脫動亂泥潭。
問心雖然無愧,只是······
何時能有那一份坦然?
一切終會有一個結局
那時他凝視相交十年之人,容顏依稀,只是笑容不復昔日俊逸明朗。然而冷峻之中一份沉靜,折射出渾然天成的端莊雍容,再不是那個威嚴銳利鋒芒畢露的青年皇子。惟有眸光眼底深處帶著企盼懇切,一如當年力邀自己出谷時純粹無瑕。
心,微微震動,一句“與你同去”已衝到嘴邊,卻硬生生逼回。
無論如何都應有一個結果,無論是對誰!
同樣是在那個夜晚,他接到君霧臣的信,也許那時那個驚豔天下的男子的最後的筆跡。
風亂,雪花陡然襲上身來。
青冥劍所指,卻是一道漫天風雪中難以辨認的白。
被劍尖抵住咽喉,男子卻兀自微笑,隨即靜靜遞上手上未封口信函。
長寧真良善人,請為霧臣收君氏一門骸骨,承恩不謝。
看著短箋上瀟灑無拘字跡,眼前彷彿出現那雲一般男子意味深長微笑。
北郊二十里,君家山莊。
焦土、枯木、斷椽、頹牆,也許是大雪壓抑了火勢,但華堂美舍已成一片淒涼敗落瓦礫場。
目光猛然瞥見石樑下半截焦枯肢體,纖細踝與足,當是常在深閨女子·····
何必何苦!
何苦何必!
一生所未見之景象,一生所未歷之心情,盡在今日!
然後遇見那兩個孩子,這一生最珍貴的寶物。
青梵、舞顏。
君霧臣無論你最後的信函表達的是什麼意思,長寧總會護他們周全。
只是很多的東西都在那一年的雪夜的大火裡被焚燒殆盡。
如今,青梵為太子太傅,他依然走到了君家嫡裔曾經的位置,身上揹負著“天命者”的預言。
已經可以遇見青梵今後的一生都不會平凡,但為人父者,柳衍也只想求得他的太平安康。
舞顏,看似孱弱,實際卻非平凡。
柳衍既為道門掌教,莫非還不能護好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夥兒,吭一聲哈。
☆、公子世無雙
柳衍靜靜地站在街角,遠遠地的看著那處府邸。
門前的石獅上有濃濃的歲月打磨過的痕跡,硃紅色的大門的顏色有種被風霜洗禮的過往,銅製的門環都顯得暗沉。
府邸的匾額上書“香宅”二字,看那字跡,清雋飄逸,堂皇大氣的自成一派風流,都說字如其人,由字觀人可以想象寫字的那人是如何的出色。
他一直不曾深詢,但此時看來舞顏的身世卻是有知道的必要了。
柳衍走上前去,拉住門環叩門
“咚、咚、咚。”
柳衍身姿優雅的站在那裡,以他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