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籌。
長寧,長寧,一世安寧。
十年,也許再一個十年,也不能與之比肩。
長寧,長寧,內心安寧。
所以…
不會放棄。
他之於君霧臣的距離,他之於風胥然的情誼,這一切的一切都註定了他不可能只是旁觀,所以他的入世插手其實也是在君霧臣的預料中吧!
那時,耳邊恍惚響起曾經在紫虛宮前,師傅語氣深沉的話語,以及最後那一聲輕嘆…
痴兒。
這些人雖然是太子勢力,但其實······
這些人本在猶豫,所以我們可以······
這些人只會渾水摸魚,等事情解決後······
這些算是太子死黨,想來不能為我所用······我······
那樣的不計代價的輔助籌謀,只為了他。
只是他又何必
何必每日小心、時時觀察臉色神情,何必出言又止、言語不祥?不過為達目使出手段種種,道門······何嘗純粹無瑕?
數年經營佈置,只為無一聲逆言入耳。身當掌教而為皇子客卿,便不言不語不行一事亦是心意所向,為安撫門下數萬弟子,更為達一己慾念私心,自己在這承安京一方別院中運籌計算,又哪裡比他更少?
早知天下之大,能人志士輩出,縱然心比天高,平心靜氣,己身不過滄海一粟。
那時卻覺天下之小,只為心念茲茲,所繫不捨者,惟有眼前一人、一事。
風胥然,君霧臣······
究竟誰困住了誰?
從來不敢去真正的深究。
那夜,石破天驚。
連日、數月,甚至幾年憂煩疑慮一刻消解,留下卻是驚天波瀾:原來,站在我們面前,從來只有一個君霧臣······
“君相。”
“是你,長寧。”
“逝者已去,君相請節哀。”
君念安,君霧臣長子,二十五歲的溫雅青年青春正當,不料一夕而去,實是天妒英才。
猶記得六合居上,與他共引京中才子小聚,議論正濃,紫衫青年翩躚而來,寥寥數語逼得滿座默然。隨即詞鋒陡轉,盡點自身之失而道各人思慮之利。其後通名相見,行禮如儀,一言一笑無不妙絕,拋開了各人身份竟是滿座同歡。風流俊雅,依稀眼前;而此刻觸目一片白幡素旗,滿園煙柳也似再無生機。
“長寧,以你所見,為人······何者為貴?”
沉默,從來不知道柳衍其實是不知如何回答。
“為人貴真。真心、真情,縱然所言所為不能皆盡出於一己心意,問心須得無愧。雖然,有心為善善亦不賞,但為善之時,當有一份切實關心;凡人為我所用,必有所報,因此才有了這滿朝誠實敬服。喪子人生至悲,於是宣洩,又何須節制哀思?”
抬頭,只見眉目間兀自淺淺傷痛,嘴角一抹笑容卻是雲淡風輕。
“然而滿園悼唁之眾,惟有長寧見我形容,知我心意而來相勸。此一刻真心,君霧臣當為念安致謝。”
“君相······”
那個時候,他其實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與君霧臣之間,是敵非友。
彼時他是那樣膚淺的給彼此間的關係定位的。
不是不知道君霧臣對他的欣賞,但那時他滿心滿眼都只容得下一人。
只可惜那人不是他君霧臣。
“長寧,你可知西陵上方一脈崇尚何種顏色?玉雪純粹的白······還有血一樣的紅。”
那一日素白妝滿的碧玉苑中,雲一般男子最後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