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總有本事激出她不敢面對的真實本性,就像是黑暗中的夜魅。
至於白蕪,他是和煦的春陽,那寬闊的肩膀會讓她想起——
她死去的爸爸。
那一瞬間安妮起了些許迷惘,難道她對白蕪的眷戀,竟是源生於失去父親而渴慕起的另個相似懷抱?
“開舞了、開舞了!I
辛西亞興奮地將她拍醒,眸子往上攀,她見著了牽著夫人的校長、幾個看過卻還叫不出名字的老師,及一對學生代表一同由二樓款款拾級而下。
“果然,”辛西亞面露讚歎,“今年的學生代表還是渥夫和白蘋。”
是的,是渥夫和白蘋,是這對外表登對得令人目下轉睛的金童玉女。
身穿Versace當季男裝的渥夫,優雅地輕挽著穿著Prada鏤空小禮服的美麗白蘋,在讓開的人群裡踏著幾可媲美職業舞者的熟練舞步旋轉著身子,於是乎,一個浪漫的夜晚開展了。
“我不懂。”安妮倚著窗臺啜著雞尾酒,再從辛西亞手中的盤子裡捉起了幾條魷魚絲送到嘴邊,“白蘋和渥夫,多麼完美的組合,為什麼白蘋看不出來?”
攬著白蘋的渥夫看來自信爾雅,全然沒有當日在黑暗路上襲擊傑斯時的狂暴與嘲佞,這傢伙難道是個雙面人?
“說到感情這回事,”辛西亞嚼著魷魚絲哼哼兩聲,“向來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盡會說白蘋,你又理得清自己對傑斯·卓久勒的感覺嗎?”
安妮瞪了她一眼,捉了把魷魚絲扔過去。“拜託!別在我心情好時提這人的名字。”
“不提可以。”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發出了咭咭怪笑,“可如果我告訴你本尊已到,接下來,你會不會索性用酒潑我?”
在辛西亞捉高裙襬逃走前,安妮見著了那向她走過來的男子,也明白了辛西亞的意思,不過為時已晚,她已經來不及躲了,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傑靳亮著銀灰色的深眸在她眼前站定,而且站得好近好近
他高高的身子像堵厚牆擋在她身前,讓人喘不過氣。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別開了視線,他薄削的唇瓣總會讓她想起某些禁忌的畫面,“聽說你從不參加這種場合的。”
“我是,”他淡淡回答,將眸鎖在她唇上,“只是,我想念我的蘋果派。”
“我不是。”安妮轉回了冷冷的眸,希望能用眼底的冰芒將他趕跑。
“不是?”他懶懶一笑,順勢撈起她落在腮旁的幾繒髮絲,搔癢著她蘋果似的嫩頰,“不是蘋果派?還是,不是我的?”
“都不是。”她從他手中用力抽回了頭髮。
“安妮,我想過了,”傑斯在她面前做了個紳士般的鞠躬,“我知道我的直接有些嚇到了你,可你要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對個女人產生興趣,所以我不懂得迂迴,更不懂得掩飾,只是我要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安妮微微發愣,不太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因為她從不知道他是認真的,她知道他喜歡吻她、喜歡捉弄她,但她總當那只是種貓捉老鼠似的戲耍,而如今他卻這麼正正經經地告訴她——
他是真心喜歡她。
她擠不出話來也險些忘了呼吸,片刻後她試圖移離他身旁加入旋舞中的人群,卻讓他拉住了手腕。
“我說了一堆話,”傑斯挑挑眉,“難道你不覺得禮貌上該輪到你說話了?”
“說話……”她瞪著他,真的很想告訴他她向來就不懂禮貌為何物,可她又不想再和他這樣在言語上糾纏不休,於是她冷冷的問:“我該說些什麼?”
“說你很榮幸能當我的女人。”
睇著他自信滿滿的表情,她冷冷吐了聲音,“對不起,我不善於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