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乾脆坐起身,不顧背上的箭傷,將她用力抱在懷中。
這是重逢後,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擁抱住她,她沒有掙扎,但身子還是有些僵硬,像是怕稍稍一動就會弄疼他。
他下巴壓在她的肩膀上,撥出的熱氣吹拂著她的耳根髮梢。她以為他有話要說,可等了很久都沒有下文,她只好輕輕開口,“陛下……”
“別說話,也別動,我只想抱著你。”他的語氣裡有一種濃濃的傷感,讓她聽了覺得心疼。
忽然間,她想起一個人,一個跟她一樣愛著他,又被愛恨糾纏著的女人。
“陛下剛才真的要殺梅姬嗎?”她感覺到他的雙臂一緊。
“是。”這個字是從齒間迸出來的。
“不,陛下不會殺她。”她很自信地否定了他的答案。
“為什麼?”他不禁詫異。
“因為陛下如果真要殺她,就不會等那麼久都不動手了。陛下是不忍心殺她,還是想救她?”
“救她?哼,一個對朕不貞的女人,朕恨不得一箭殺了她!誰會救她?”
“如果陛下不做出要殺她的姿態,對方一定會把她當作擋箭牌,早晚讓她死於亂箭或其它的戰火中。陛下現在做出一副不在乎她生死的樣子,說不定對方會把她丟到一邊,再不讓她置身於這樣的危險中。”
良久,龍御對她的這番猜測不發一語,只是重重地哼了聲。
聽到這一聲悶哼,她卻笑了,這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在他看似冷漠無情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多情的心。
即使他對梅姬的愛並不如對她這樣深刻,但那個女人畢竟曾經跟他相伴過。
在龍疆皇宮裡,裘飄正很憤怒地將侍女送上來的酒盞摔翻在地,“龍御都已經近在眼前了,你們居然還拿不下他!”他喝斥的是臺階下的幾名武將,其中一人卻不是很服氣他的話,“殿下,我們芙蘭人擅長騎兵作戰,普魯圖國才是近身肉搏的高手。剛才殿下的兵馬就在城中,為何不直接出去跟龍御交戰?他最多也不過帶了一千人而已。”
“混帳!我是這次盟軍的首領,怎麼能以身犯險?你們芙蘭人不服是不是?”
另一箇中年將領緩頰的說道:“我們幾方既然已經簽了聯盟協議,當然還是以殿下的號令為首,星野將軍的意思並非殿下所想的那樣,只是現在錯失殺龍御的大好機會,只怕要再逮著這麼好的機會就難了。”
“龍御已經受傷了。”從大殿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殿內的幾員將領不認得他,都警覺地抽出佩刺。倒是裘飄正看到他並不吃驚,一擺手,“不用驚慌。你就是月陽國派來的使臣吧?”
“是。”乘風走進大殿,對裘飄正深深一禮,“我剛收到女皇陛下的飛鴿傳書,得知月陽已經與諸國聯盟,所以特意趕來助殿下一臂之力。”
“你剛才說龍御受傷了,是怎麼回事?”裘飄正好奇地問。
“難道殿下剛才沒看到龍御墜馬的一幕嗎?那是被在下一箭射落的。”
裘飄正大喜道:“真的嗎?我聽說龍御墜馬,但只怕是他使的奸計,所以沒有讓大軍去追。”乘風一笑道:“在下那一箭雖然沒有淬毒,依然重創龍御,相信他臨陣指揮的能力必定大不如前。現在既然諸路大軍都已在龍疆境內,為什麼不對玉龍澗合圍?將龍疆大軍一舉殲滅?”
芙蘭國的將軍星野擺手道:“我們已經派人打探過那裡的地形。玉龍澗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可以圍而不打,但是要困死他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事。”
裘飄正冷笑道:“只要困住他就行了,他的大軍糧草無法補給,餓上十天半個月就會死。狼奴將軍,我請你率領阿蓮圖軍隊去封堵住玉龍澗的出入口,為什麼你遲遲到現在都沒有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