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低頭打理容若受傷的手,輕輕低聲埋怨幾句,聽來異惱怒生氣,卻分明憐惜驕傲比氣惱更甚,竟是連抬眼瞧瞧大秦國皇帝的空兒也沒有了。
只有容若,似笑非笑,伸出沒受傷的手,指指寧昭,想說什麼,終究掌不住,笑了起來。
天地良心,他打人的時候,只想著出氣,不是故意把角度方位拿捏得這麼誰,把堂堂一國之君,打成熊貓的。
他笑得開心快活,納蘭玉氣得咬牙如磨,恨不得跳起來揍死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子。安樂也是用恐懼的眼光望著他,滿眼都是:“這人瘋了。”
梅公公和兩大侍衛,全身都在顫抖,想到皇帝被打成這樣,光一個護衛失職之罪,就可以要了他們的性命,甚至累及家人。心念動處,真恨不得把這個可怕的瘋子,碎屍萬段。
寧昭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的樣貌,雖然知道臉上有傷,卻不知道位置方位的原因,會使搞笑的戲劇效果這麼明顯。
他看容若笑成這樣,微微一皺眉,忽的沉聲道:“王林,去前面開路,不要再有閒人出沒。”
一名侍衛躬身受命,低著頭退了開去。
納蘭玉和安樂同時心中一鬆,這前面開路,就是讓秦王回宮的道路不再有半個多餘的人走動,除了今日在場的眾人和秦王身邊幾個親信,以及會被召去看傷的太醫,就再不會有人知道,秦王陛下讓人給打了。
如果秦王被打地訊息傳出去,容若不承認是楚王,就必要被千刀萬剮,如果承認是楚王,則秦楚之間就算誰也不想開戰,誰也沒有完全準備好,都非全面大打一仗不可。
皇帝被打,不可能只是皇帝一個人的事,那代表著國家的尊嚴、皇室的榮耀,就連寧昭自己也無法一個人說了算。
納蘭玉抬起滿是冷汗的臉,看了容若一眼,這個傢伙,是不是算誰了這一點,才敢這樣發瘋。
寧昭轉身欲行,卻又道:“容公子,你跟我來,有些事,我們應當說個明白了。”
容若毫不遲疑,大步跟上。
楚韻如原本和他並肩而行,寧昭卻淡淡道:“容夫人,這是男人的事。”
楚韻如微微皺眉,遲疑。
寧昭平靜地道:“朕保證他的安全。”
楚韻如輕輕一嘆,伸手握了握容若的手,微微用力一緊,這才對他燦若春花地笑一笑,退了開來。
納蘭玉欲言又止,安樂沉默凝望,最終,誰也沒有說什麼,就看著容若和寧昭一起離去了。
直到人影完全消失在前方,納蘭玉這才環顧左右,厲聲道:“剛才都發生了什麼,你們看見了什麼?”
誰敢不知機,眾皆俯首於地:“小人們什麼也沒看見。”
納蘭玉點點頭:“記住你們的話,出了差錯,鬆動的,是你們自己的腦袋。”
眾皆戰悚稱是。
安樂幾乎有些虛弱地跌坐下來,怔怔望著楚韻如:“那個人一向是這樣,不知輕重,瘋狂胡鬧嗎?”
楚韻如微笑:“這又有什麼不好,敢愛敢恨,敢說敢做,不是做人的真性情嗎?”
納蘭玉和安樂相顧嘆氣,很清楚地感覺到,容若的胡作非為,有一大部分是楚韻如給縱容出來的。
納蘭玉嘆氣:“天啊,這可是拿小命開玩笑的事啊!”
楚韻如淡笑道:“我很久以前就決定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管後果如何,我都陪著他。”
安樂也開始嘆氣:“你有無想過,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楚韻如淡然自若:“無非生死二字罷了,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又有何懼。”
納蘭玉頭疼極了,撫著痛不可支的額頭:“這世上,應該還有不生不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
楚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