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是楚婕妤所為,雖然那天楚婕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以為自己要對她任何不利,表現出的敵意那樣明顯。可就是這樣一個胸無城府的女子,謝朝華相信她是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機與膽量如此做的。
但是楚楠忻與太后都點了頭,這件事情便成了既定的事實。
楚婕妤雖然哭著喊著冤枉,可所有的物證人證都指向她,最終她還是被關了起來。
那天下了場冬日裡罕見的大雨,可楚婕妤的哭喊聲卻穿過層層宮門,透過磅礴大雨,異常地清晰。
“不是我皇上不是我啊……冤枉啊”
沒有人會去聽她說些什麼,或者說,生在這深宮之中的人,楚婕妤是不是冤枉,清不清白根本不是她們所關心的。
宮女們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楚楠忻臉色鐵青。
齊娘娘假惺惺地上前關心,而麗貴妃端莊豔麗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下面還跪著幾個被找來問話的楚婕妤宮裡的宮女,有的臉色惶惶然,有的則默默掉著眼淚。
那一天,雨整整下了一夜。
雨聲和黑暗彷彿掩蓋了一切。
三天後,楚婕妤死了。
訊息傳來的時候,謝朝華正在皇后宮中。
女官來報,說是暴病,燒了一晚上,開始扯著嗓子喊了半夜,可因為這幾日楚婕妤一直如此,故而也沒人去搭理她。卻沒料到,第二天早晨進去看的時候,人都涼透了。
謝朝容聽見這訊息,只是淡淡地說,“楚婕妤這麼年輕,平日裡身子也沒病沒災一向健康的很,怎麼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病死了”
女官小聲道:“跟著楚婕妤多年的綠珠吵著鬧著說是有人下毒手……”
謝朝容一記凌厲的眼神讓這女官當下就立刻閉上了嘴。
外面突然想起太子承的聲音,“母后我寫好了。”
謝朝容換上一副笑臉,走出去看他。
事情發生後,太子承雖然很快就痊癒了,可謝朝容硬是求著皇上太后沒讓他再去學堂,說是請先生來宮裡教他讀書習字。
太后念她此番受驚過度,雖然不合禮制,卻也答允了。
謝朝華看著妹妹阿容慈愛地握著太子陳的手,手把手地教他寫字。畢竟她從小也識文斷字,又是長公主的嫡親女兒,教一個幼童是綽綽有餘了。
折騰了半天,太子承喊頭暈,謝朝容連忙停下,關心地問東問西。
這時候的謝朝容身上完全沒有皇后的威嚴,有的只是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身為母親才有的慈愛與寵溺。
謝朝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百般滋味……
第二天,宮裡一切照舊,看不出一絲異樣。
謝朝華卻有些無心上課,遣宮女去學院告了假,自己獨自一人在後花園中走著。
冬日的花園,即便是御花園也略顯得有些蕭索冷清。
“這麼冷的天氣,謝先生好興致啊。”
謝朝華回頭,多日不見,蘇瑾年依然那副疏淡高深的樣子。
說起來宋旭離開之後,她跟他之間就再沒什麼瓜葛了。只是謝朝華一直心裡隱隱覺得當日蘇瑾年抓她的目的並不如表面的那樣,可卻又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蘇瑾年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道:“聽說韓大人還未回到京都,你們聖上就下旨嘉獎了。只可惜,江夏王的軍隊還圍著京都,這旨意韓大人真正接到還不知要何年何月呢。”
謝朝華淡淡一笑,“蘇大人貴人事忙,我朝國事這就不勞您操心了。”
蘇瑾年聽了這話反而笑起來,“的確如此。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值得瑾年操心。”他說著看了眼謝朝華,“謝先生在大昭還要待到何時可否告知?瑾年也好讓奴才們準備該準備的東西,也不至於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