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先生。”
謝朝華心中苦笑,大昭豈是她能做主待多久就待多久的。
她不相信蘇瑾年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猜不透他這樣問是不是別有用意?想著便抬頭看過來,眼裡帶著絲詢問。
“謝先生千萬別誤會,瑾年還是很歡迎先生留在大昭的。”蘇瑾年的話聽著倒是誠懇不做作,只是笑容裡多著一絲謝朝華看不懂的情緒。
謝朝華回到屋中,獨自一人坐著發呆。
外面天氣陰沉沉的,屋子裡點著燈,身旁的燭火給風吹得搖曳不定,連帶著投在牆上的影子也影影綽綽,彷彿一個嘆息的幽靈。
深紅色燙金漆盒靜靜地擺在謝朝華面前,她都想不起來這盒子怎麼就出現在眼前。
她不是早就好好地將它徹底收了起來,可回來之後鬼使神差一般地又把它從層層箱木中翻了出來。
記憶忽然像潮水般湧來,不管她想記住還是竭力想忘卻的。
一切恍若如一場夢,她輕嘆一聲,有些人終究只能是一個過客。
謝朝華突然用力拍了拍自己臉龐,努力扯動嘴角想讓自己笑了笑,可“啪嗒”一滴水珠落在了手背之上,她惶然一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淚不知何時早已將臉溼透,原來東西比想象中更加難以忘記。
“為什麼哭了呢?”清冷地話音傳入耳中,謝朝華驚訝地無以復加。
她竟然幻覺至此。
微微苦笑,可是目光落在眼前的那一刻,卻突然覺得無法呼吸。
眼前的人,眉宇間雖然帶著些疲憊身形卻是挺拔,一雙眼睛一如既往,溫和而堅定,卻帶著一絲隱隱地愉悅。
謝朝華看著他,許久都不能說出一個字來。
她很想伸出手去摸他,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夢,可手動了動卻終於還是垂下。
韓琅文就這樣站在那裡,站在謝朝華面前,謝朝華覺得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他,那麼近,卻又那樣遠。
“你怎麼在這裡?”她終於努力尋求到那內心唯一剩下的那一點點平靜,竭力用著最安穩的聲音問他。
“因為你在這裡。”韓琅文的回答彷彿天經地義般。
謝朝華沒有說話。
她不想誤解他話裡的意思,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幫忙,或者是皇帝曾經給他一個任務,又或者是謝家,肖睿……總之應該不會是如他說出的話裡這個意思。
於是她很平靜,至少聽上去還是平靜的:“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問你一件事。”韓琅文直視著謝朝華,說。
“問吧。”她猜測著接下來什麼樣的話語會從他口中說出?因為她的爽約?其實當日她好像也並未答應他,只是被動的收到一張字條罷了。
那是想譴責她背棄國家?還是想敲醒她,像當初那樣說著郗茂嫻的女兒不該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忽然覺得有些想笑,可心裡酸澀之意瞬間就直衝到了鼻尖。
她勉力地深呼吸,作好一切承擔的準備。
一秒鐘過來了,一刻鐘過來了,彷彿從天荒到地老那樣長的時間過來了。四周那樣安靜,安靜地謝朝華甚至可以聽見屋外雪花輕輕落在地上的聲音。
韓琅文一直看著謝朝華,臉上沒有責難沒有埋怨,更加更沒有怒火。
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良久,他才道:“為什麼哭呢?”
謝朝華不由地摸了摸臉上猶在的淚痕,有些無措。
韓琅文有意無意地瞟了眼桌子上的那個深紅色的漆盒,忽然嘴角微勾,“是因為這個?”
謝朝華感覺到難言的尷尬,羞憤,就像自己隱藏了多年的秘密陡然間被人揭開似的,心怦怦跳得厲害,又突然害怕這樣安靜,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