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聽鬼哭,諸軍各自亂竄。
甘寧驚起,見軍士奔走,執戟大叫道:“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必慌耶?各歸原地,亂動者斬!”衝到營前,正遇曹洪、曹真,三將丁字形廝殺,銅鈴響處,甘寧拋下長戟,只抽了背上兩柄短戟格打,中華軍士驚魂方定,各定原位,結成陣勢,劫江隨從皆立於前死擋,魏軍衝突不入,這邊三將戰過數十合,未分高下,淩統救兵已到,魏軍便走,斜刺裡魏延又夾攻而來,曹洪、曹真大敗而去,甘寧兩柄短戟如風車子般使發了收拾不住,直追上來,反衝數里,得勝還營,便教捉下守門軍士。
原來其人畏懼甘寧性躁,先投同鄉淩統寨中,哭告求救。淩統納下,藏匿營中,恰逢甘寧來索,淩統亦恐甘寧私自殺之,便出與甘寧道:“軍已知罪,奮力追敵求贖,今已傷殘,可容養愈,再還兄長?”甘寧道:“既是如此,吾當恕其死罪。”淩統方敢歸還,甘寧接領回營,見那軍畏畏縮縮,卻又不禁惱恨道:“無用懦夫,不戰先亂,挫動全軍,留汝何為?”乃引劫江隨從,縛那軍於樹上,告諸軍道:“遇敵而慌,非男兒也,今日非文長、公績,已盡潰敗,此人罪實難赦。”於是開弓射死,全軍震懾遵令。
報到淩統營中,淩統大恨道:“雖為軍法不容,上有太子為主帥,何敢背諾欺我?此非兄弟之義也!”遂引本部從人,鳴鼓開船,皆到不曹水中,便攻甘寧營寨,劫江隨從皆怒道:“甘大哥依律行事,淩統焉敢無禮!”皆謂甘寧道:“淩統小兒,藐視大哥,吾等當擒之。”甘寧道:“汝等退下,他要殺我,任他來好了。”自臥船中不起。
淩統已到營前,傳令官忽到,曰:“太子有令,各歸中軍主帳,商議破陣。”淩統急止了刀兵喚道:“興霸速出,軍令來也。”甘寧亦從船中躍起,兩個上岸,甘寧謂淩統道:“吾負兄弟也。”二人復好如初,同入中軍。
有人先報歸塵,甘寧私斬軍士,可以治罪,歸塵道:“驍勇多智是其長,粗猛好殺是其短,何必但究其短而忘其長耶?況軍士犯法當誅,興霸乃吾心腹,替吾行之,可也。”因此不問,只召諸將道:“龐丞相先有錦囊至此,可破曹仁之陣。”於是眾將焚香開展,原來如此如此。歸塵觀畢,道:“欲破金鎖陣,先射旗樓燈。莫非須繞道往吾弟處借他李廣弓乎,卻何人可使?”鄧艾悄告道:“此往劍閣,路途不通,吾料二殿下破關不得,必偷度陰平去也,此更為不便,且敵國境內,恐有閃失。”忽報寨外有一狂士,如此如此無狀。
歸塵急令請見,但見那人鶴氅道袍,亂髮披面,進入帳中,也不行禮,只往案上一臥。歸塵疑惑,進獻瓜果酒肉,那人也不推拒,盡皆受用。歸塵愈以師禮相待,那人酒足飯飽,以臂枕頭睡去,歸塵遣退眾將,只留安清、張苞二人,立於帳外相候,自在案邊侍奉。許久那人方醒,躍起身來,忽然禮拜。歸塵慌忙還禮道:“高士何人?”那人道:“僕乃義陽鄧芝,號廣野山人,因為亂世避禍於巫山之中,聽聞太平盛世將至,太子禮賢下士,敬慕人才,特此來投。適才戲耳,萬勿為念。”
歸塵大喜道:“久仰清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待為上賓,問道:“先生遠來,必有教益?”鄧芝道:“願聞殿下疑難。”歸塵因鄧芝初到,不知心腹,乃道:“別無難處,但求早入成都,蕩平天下也。”鄧芝大笑道:“何相欺也?殿下今路阻宕渠,難破金鎖,故所遲疑,是耶非耶?”歸塵慌道:“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先生明鑑,但盼海涵,願賜破陣之法。”
鄧芝道:“中華軍智謀之士,車載斗量,不可勝數,且龐士元坐鎮南陽,運籌帳帷,陸伯言尚在臨江,劃策圖謀,豈無破陣之計乎?僕願聞之。”歸塵道:“時日倉促,尚未將訊息傳到,丞相故不知此間之事也。”鄧芝作色道:“殿下心中疑我,非請計之心也。”便欲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