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方永已躲過了宮人的糾纏,隱匿在了御花園的一個假山洞下。
他不知為何從一醒來便不見蕭苒樺的蹤跡,只得到處尋找,一面尋找,一面頭痛萬分。
他不知自己的頭究竟是為何而痛,一些零散的模樣與話語充斥著他的神經,除了害怕之外,他別無他法。
他要找到自己的娘子,只有他的娘子才能平復自己的不安。
他去了蕭雲凌的寢宮,他明明聽到了蕭苒樺的聲音,為何娘子不見他?為何他的百般呼喚與撕心裂肺的痛楚都換不來見娘子的一面?
他被那些守在寢宮外的宮人粗魯地拖走,不安,恐懼刺激著他越來越痛的頭。
終於,他看見那些零落模樣的人是誰了,是他的娘子!他的娘子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全都在俘獲著他的身心。
方永將頭埋在兩膝之間,頭疼欲裂,正要崩潰之際,卻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畫面為他換來了一瞬間的清明。
初遇時蕭苒樺的痞氣笑臉,狡黠風流。
而後蕭苒樺的維護與體貼。
蕭苒樺次次的拒絕與承諾。
方永滿心滿眼都是蕭苒樺,蕭苒樺的笑淚怒言,蕭苒樺專情的嗔念。
當蕭苒樺獨守月夜忍痛掬淚時,他方永都做了些什麼呢?
對了,他痴傻地繞在她身邊,為她送去了一次又一次的麻煩。
方永擦乾了方才因恐懼而落下的淚,再抬眼,他看向漸漸暗下的天際,酸楚地笑了笑,傾城的驚世容顏依舊魅惑人心,但曾經所擁有的那份純真取而代之的卻是眼中掠過的滄海桑田。
“妖孽,妖孽······”熟悉的呼喚傳到方永的耳邊。
方永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從洞中起身走出,向前望去,那抹倩影正在與遠處尋找著什麼。
方永這般痴痴的望著,正好遇上蕭苒樺轉身而來的眸光,蕭苒樺笑容瀲灩,語氣柔和輕喚:“妖孽。”
方永感到自己被燙到了一般,心底的某處正在滾熱地痛著,卻是灑脫而快樂。
蕭苒樺見方永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有些疑惑地慢慢靠近方永,見方永的目光只是隨著自己的移動而拉近,心下不解之餘竟有了些許期待的歡快,她試探地撫上方永蒼白的臉頰,道:“妖孽,怎麼了?”
方永的眼中滿滿地裝著蕭苒樺一個人,眼中的愛戀快要滿溢,他覆上蕭苒樺的手正要開口:“娘······”
而此時,一陣涼風吹過,掀起了蕭苒樺的絲綢衣領,一抹刺眼的紅痕印在蕭苒樺的脖頸。
似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深深劃破方永心中的那份溫情,那句娘子欲出口便生生嚥了回去,方永撇開眼不去看那紅痕,也不想那寢宮中究竟發生了多麼讓他嫉妒成狂的事情。
他垂頭道:“苒樺。”
蕭苒樺一愣,心下了然了方永必是將以往都想起來了,沒想到那遁血蠶之毒與過分的情緒波動竟誤打誤撞地讓方永得以恢復,本是滿心歡愉的蕭苒樺聽方永如此喚了自己一聲,歡愉變為泡影,她略帶責備與冰冷地問道:“你方才叫我什麼?”
方永詫異地看著蕭苒樺不悅的臉龐,心下慌張又難過,莫不是如今連苒樺都喚不得了嗎?
方永拼命提起了一點媚笑在嘴邊,恭敬道:“皇后娘娘。”
此語一出,本少有波動的蕭苒樺鬱氣頓起,抬手就敲上了方永的頭:“莫不是傻了四年之後竟連自己的娘子都不認得了?看我不揍你!”
方永頭上一痛,面上卻是一呆,他拉下蕭苒樺還想在自己頭上施以惡行的手攏在心口,極為小心地問道:“我還可以叫你娘子?”
蕭苒樺無奈地看著方永鄭重而又小心的模樣,心中是又氣又好笑,之前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