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只需要靜靜待著,等待那個機會,讓人們重新認識這個她。
陸青嵐在挑選來府裡的人上是有自己的一套標準的,只是人人都不知這標準到底是什麼。若是有幸被陸青嵐瞧中,便有些特權可帶旁人進來。只是入得府也是有規矩的,一是不得帶自己的隨侍,丫鬟小廝一律謝絕入內。二是不得發生爭執,但其實只要不鬧得太厲害,便無妨。前世這樣的聚會上,魏北悠不知受了錦華和長芸多少夾槍帶棒的嘲諷,陸青嵐也不曾說些什麼。三是聚會上不講身份,只當是好友相聚,同窗共處。
令世人奇怪的是,陸青嵐那令人咋舌的挑剔眼光不知回絕了多少大家小姐,卻偏偏選了那以乖戾聞名的魏家小姐加入他的每月聚會。那魏家小姐自參加聚會後,乖戾一條後面又加了不知羞恥這一條,而陸青嵐仍然沒有好脾氣地留下了她,而不是把她直接掃地出門。
京中眾說紛紜,但是陸府的事兒他們管不得,陸青嵐的事兒他們管不起,於是這也就成了街頭巷尾喝茶閒聊時眾所周知的秘聞,談起來各有各的說辭,卻說不出個準確的頭尾來。
魏北悠走進了醉紅亭,趁著周圍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先朝那微微眯眼對她微笑的陸青嵐點了點頭。重生再見前世執念一生的男人,竟是萬種心酸苦澀的惆悵和一抹難以消解的恨意。
“青嵐公子。”她守著聚會的規矩,沒有稱呼陸青嵐的身份,也沒有如之前那樣親親熱熱地叫一聲“青嵐哥哥”。守禮而又適度,青嵐公子,恰如好友,恰如同窗,又有那男女之防,再好不過。
這下連一直一臉不在意的三皇子長曜也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然而那驚訝之色只是一閃即逝,隨即他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望著魏北悠的目光裡含著一絲難以發現的嘲諷。
“悠悠,你來了。”陸青嵐像一貫那樣唇角含笑,眼睛像是要把她記住一樣緩慢地眨一下,然後柔和地回應一聲。
不等魏北悠有什麼反應,錦華就擠眉弄眼地甚是作怪,語氣裡也透著幾分尖酸:“倒不知魏二小姐何時如此有禮了,往日不都是叫青嵐哥哥的麼?”
魏北悠默默地垂著頭,斂了眼睛,沒有回答。她神色淡淡,似是沒有聽到一半,只是盯著腳尖有些怔忪。錦華嘲笑是有理由的,魏北悠心中酸澀地自嘲,她可不就是一直那麼叫青嵐哥哥青嵐哥哥叫到死了麼?
錦華只當魏北悠被她說的無話可說,一時竟忘了魏北悠那不肯吃虧的個性,自以為自己佔了上風,再接再厲道:“您來了,卻不知於灝兄在何處啊?”
錦玉是第一次見這京城著名的惡女,聽錦華說話的空當啊,她難得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打量著魏北悠,神色裡倒有些懼怕。不過看久了,臉上就露出了迷惑之色。
長芸一看錦玉的神色便覺幾分怒氣上頭,自知魏北悠此刻的恭謹有禮只是做給陸青嵐看的,而陸青嵐必不會相信。但錦玉那副懷疑的樣子仍舊證明了魏北悠迷惑了她,而這恰恰是長芸不希望看到的。當下粉臉一寒,冷哼一聲道:“卻不知魏二小姐何時這麼有禮了,莫不是上次我命人教訓的功勞?”
長曜立刻黑沉著臉訓斥,“長芸!”轉臉又笑著安撫魏北悠,把話題轉了回去,“五公主一向是喜歡開玩笑的,魏二小姐不要介懷。不知令兄來了沒有?”
那樣子倒像是非常關心魏於灝。
魏北悠連忙微微抬頭,恭敬地回答:“三皇子,大哥近日課業繁忙,父親命他專心讀書,怕是要下次才能赴約。”
“哦,原來是這樣。”長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上次便說於灝可不像我們這麼清閒,怎麼樣,說中了吧?”說罷,兀自哈哈大笑起來。
氣憤到這樣,似乎再挑釁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幾個人都熄了火,安分了。
陸青嵐從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