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子誰不清楚?捱打受訓對她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她何嘗有半點難堪的自覺來著?以前錦華的話都說的那麼露骨了,她還不是裝作絲毫不知,一個勁兒往青嵐哥哥身邊湊麼?”長芸冷笑,言語間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女孩子家矜持些好,說這些做什麼?”長曜立刻沉了臉訓斥。
錦華當此時候又跳出來,朗聲道:“公主殿下說的沒錯,她魏北悠就是這樣一個賤人,有甚不能說?”
那一直沉默的少年紋絲不動,隻眼神掃過在座的每個人。一臉義憤的錦華,臉上全寫滿了擔憂的錦玉,神色全沒了剛才的嚴厲只顧吃喝的三皇子長曜,撅著嘴似是不滿的五公主長芸,還有那神色間似笑非笑的青嵐。
第3章 魏家有女名北悠
午後魏府的後院,光線溫暖,室內一片靜謐溫馨。
“小姐,您今日也不出門麼?”春陽看著窩在她身邊的魏北悠,有些驚訝地問道。
魏北悠手裡拿著綵線,學著春陽的手法打著絡子,看春陽手底下的動作停了,撅起嘴來:“春陽姑姑也真是的,人家才跟你學了幾日,你就嫌人家煩了麼?”
春陽一愣,隨即笑起來,左手空出來輕輕給魏北悠整了整鬢髮,又用指尖點了點魏北悠的額頭,道:“可不就是煩你了麼?這麼個絡子,打了幾日也不會,可不像是夫人的女兒。”
魏北悠撇撇嘴,往春陽懷裡鑽,一邊不甘心地道:“人家才剛學嘛,以後一定會像孃親打得那樣好的。”
春陽輕輕環了她,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來,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淚意,“會的,會的。你抓周的時候,抓的是繡線和書本,來的人都說小姐長大後魏府的門檻會被媒婆踏破呢。”
從榻上起身,在春陽面前蹲下,頭擱在春陽的膝蓋上,魏北悠抬起眼望著春陽,“孃親說,春陽姑姑就是她的親姊妹,我也把春陽姑姑當孃親那樣看待。所以,春陽姑姑你莫擔心了。從此以後,北悠再不惹事生非,只求春陽姑姑將姥姥傳授的東西都教給北悠,讓北悠能幫孃親上孝族親,下理府第,可好?”
春陽輕撫著魏北悠後背的手一停,眼裡透出不可置信的驚喜來,“你真的肯學?”
魏北悠認真地點頭,拉住了春陽的手,“我知曉姑姑為我母女二人能在魏府安穩度日操盡了心思。孃親性子柔弱,必不肯盡如姑姑所願那般治理魏府,才讓我母女的處境到了這般地步。北悠受打,得了教訓,也知若不能在這府中說上話,必當被人所魚肉。就請春陽姑姑莫要寬仁,教我御家之法吧。”
春陽見她眼中灼灼之意,心頭一熱,眼淚滾滾而下,想著夫人嫁入魏府之前自己被耳提面命的那些日子和入了魏府之後的百般不得意,想著夫人以淚洗面和小姐屢屢受打捱訓的場景,想著自己空懷滿腹的治府的謀略卻屢屢被心慈手軟的夫人拒絕,往昔的不甘和不忍一時皆上心頭,竟控制不住地顫慄起來。
“姑姑,我見你鬢邊又添了一簇斑白,必是為我的不馴傷了許多心。姑姑,是北悠錯了。”魏北悠給春陽遞了帕子,自己眼中卻也現了閃爍。她緊緊握住春陽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春陽的目光。
“你當真要學?”春陽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來,許久才平復心情,拿帕子拭了淚,把魏北悠拉回到榻上坐著。
“當真要學。”魏北悠堅定地回答。
“哪怕是要幽守閨中,繡不離手,文不離口?”春陽神色難得的犀利,那雙眼睛似乎要看到魏北悠心裡去。
“哪怕是要捱打受訓,哪怕要口不對心,哪怕要奴顏婢膝。”魏北悠微微一笑,朝春陽點頭。
春陽怔住了,又拾起籮筐裡的絡子捻了許久,才想通了一般吐了一口濁氣,重對魏北悠露了欣慰的笑容,“看來小姐是真的有了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