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
“姨娘您這麼一說,倒確實有些奇怪。依著二小姐往常的性子,便是裝也裝不出如今的這副模樣。尤其那一手的女紅,可見了些功底。奴婢思量著老夫人雖然喜歡小姐的字,但好像更喜歡二小姐的刺繡。”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劉姨娘點了點頭,半晌抬頭看著紅月道:“既然如此,那小姐的繡活也不能落下。府裡誰的女紅最好?”
“府裡女紅做得最好的,當屬春陽。但春陽是大夫人從孃家帶來的人,未必肯教二小姐。”
“嗯。那丫頭性子可比她主子硬的多,就是求了老爺,她也未必會真心教小姐。不若讓老爺請了京裡有名的繡娘,到府裡來教。小姐生性聰敏,就是詩書和女紅一起學習也必能勝過那魏北悠。哼,她想憑著一手好刺繡得到老夫人的寵愛倒是簡單,可要想讓老爺也喜歡她,可不容易。”劉姨娘說罷,將那始終握緊的手鬆開,殷紅的花瓣揉碎的汁液沾了滿手。
魏府,二小姐的院子,悠寒院。
“唔。”魏北悠悶哼一聲,面色帶了幾分痛苦,那原本張開的掌心不由得合了起來。
春陽面色冷厲,語氣冰寒,手中執戒尺停在桌子上方,眼睛緊盯著魏北悠,“小姐,若是此刻說後悔,還來得及。”
魏北悠闇暗吸口冷氣,手掌慢慢的攤開,經此一握,那手掌上一道道的紅印更加明顯,有些都現了血色。將微微蜷縮的身體又挺直,她頓了頓繼續背道:“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墨悲絲染,詩讚羔羊。景行維賢,克唸作聖。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傳聲,虛堂習聽。禍因惡積,福緣善慶。嗯,禍因惡積,福緣善慶,福緣善慶……”
“啪!”戒尺果斷地落下,重重地敲在她手心上。春陽看魏北悠下意識地一縮,冷笑一聲,“三小姐不過六歲稚齡,背《千字文》時,只花了三天便全背了下來。小姐而今已然九歲,卻不能在一日之內背完一半麼?”
魏北悠的掌心此刻滲出血絲來,幾顆小血珠順著掌紋往手心裡集聚。冬年在那邊早看不下去,終於衝過來一把奪過春陽手中的戒尺,扔在地上,哭道:“我們小姐才剛剛開蒙,你慢些教她也就會了,你何必把小姐打成這樣,這叫小姐還怎麼拿針?!”
春陽冷眼看著冬年小心地捧著魏北悠的手,不置一詞。
魏北悠卻衝冬年笑了笑,道:“冬年姑姑莫擔心,北悠疼疼也就習慣了。今日不過打了掌心,姑姑便來心疼我,那以後北悠若是沒了庇佑,那便不是打掌心便可以罷了的。”
冬年淚水順著臉頰下滑,她滿臉哀慼之色,傷心道:“若是在魏府過不好,小姐便到越府去,越大老爺最疼夫人,難道還會虧待了小姐麼?”
“閉嘴!”春陽厲聲呵斥,“你學了十多年的規矩,竟還能信口開河地說出這番話來!小姐再如何,也是魏府的小姐。你道小姐回越府,豈不讓越府的那些公子小姐恥笑?而況小姐終要嫁人,難道還指望越府出那聘禮麼?”
冬年不敢反駁,也無話反駁。她最喜孩子,故魏北悠出生時她最為疼寵。本以為那嬌蠻不聽人言的魏北悠灰了心,豈知老天又把個端莊有禮、善良可愛的孩子送回來。眼瞅著魏北悠一日更比一日地長進,那心底暗藏的喜愛便重又萌生出來。
此刻見她手掌鮮血淋漓,哪裡能看得下去,又知曉春陽所說句句字字皆是良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終究嗚咽一聲,掩面衝了出去。
魏北悠心下擔心,卻見春陽冷麵素口仍是那嬤嬤模樣,也不敢懈怠,當即又開始回憶剛剛所背的字句。手心之痛豈能比上前世之痛之萬一?魏北悠漸漸定了心思,那書本中的字句便湧上心頭,她流暢的背了下去:“尺璧非寶,寸陰是競。資父事君,曰嚴與敬。孝當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