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怔怔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
崔景鈺看著她還紅腫的嘴唇,片刻後,方啞聲道:“任何一個人的死,於我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丹菲顫聲,心狂跳著。
崔景鈺凝視著她的雙眼,“我知道你是存了殞身殉道的決心進宮的。死並不可怕,活著才是本事。曹丹菲,讓我看到你的本事,在我沒死之前,都給我好好活著!”
“……是。”丹菲渾身輕微顫慄,閉上了眼。
下一刻,崔景鈺鬆開了手。壓迫的氣息離去。
丹菲鬆了一口氣,虛軟地靠在灶臺邊,臉頰通紅。
“皇后若是要滅口,你打算怎麼辦?”崔景鈺冷聲問。
丹菲在燒火的矮凳上坐下,道:“我賭她不會。相王一中毒,送酒的皇后女官就死了,這不是不打自招?若是要滅口,她大可以找個沒用的宮人去做這事。殺了我,太浪費了。我一人可當十個普通宮人用呢。”
崔景鈺點了點頭,又陷入沉默之中。
丹菲掏出了小梳子,對著水缸整理頭髮。她挽著袖子,修長的手臂露了出來,上面只戴了一支碧綠玉鐲,將肌膚襯托得白皙勝雪。
在宮中這一年多,丹菲衣食無憂,不但長高了小半個頭,少女身軀也發育了。她身段健美勻稱,不像時下仕女那般豐潤渾圓,卻更加富有線條。如今躬著身,只見胸部隆起,細腰長腿,身段窈窕有致,又透露著一股瀟灑爽利。
崔景鈺看著她濡溼的羅衣裡透出來的抹胸,眉間皺出一個川字。
丹菲挽起一縷散落的頭髮,忽而肩上一沉,崔景鈺將一件宮人落下的披帛搭在了她的身上。
丹菲這才發現自己衣衫溼透,肌膚和抹胸一覽無遺。她臉頰轟地發燒,趕忙裹緊了披帛。
灶上燒著一壺水,咕嘟咕嘟響著。崔景鈺把水壺拎起來放在一旁,屋內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丹菲整理好了儀容,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我該回去向柴尚宮覆命了。她不比賀婁尚宮好說話呢。”
“嗯。”崔景鈺回應著,可深邃的目光卻一直流連在丹菲的臉上。他似乎想說什麼,又或許只是想多看看她。
丹菲在他這樣的注視下,簡直寸步難行。突然的,她又不想這麼快離去了。
她呆了片刻,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話題,“對了,聽說你就要成親了,還沒恭喜你。”
“哦。”崔景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丹菲詞窮,絞盡腦汁找話說,“我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上次圍獵的虎,郡王賜了我一頭。我做了一對虎牙小刀。在塞外,虎牙也是定情信物。送給賢伉儷,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崔景鈺道:“謝謝。”
“怎麼好像不怎麼開心?”丹菲不禁打趣。
崔景鈺沉默無語地看著她。
男人的冷淡和敷衍讓丹菲趕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她不禁訕笑,“好像我有點自作多情了。崔……崔郎別介意。我以為我們至少算是友人的,卻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的。”崔景鈺揉著眉心,打斷了她的話,“我確實不……我不高興,並不是因為你。我不擅長對身邊的人說客套話,你別誤會。”
“哦。”身邊的人。自己是她身邊的人。丹菲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我……”崔景鈺斟酌著,“曹丹菲,你有過知己嗎?”
“啊?”丹菲茫然,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就算是阿錦她,其實也並不很懂我。”
“段義雲呢?”崔景鈺嘴角輕揚。
丹菲又感覺到了那種怪異的、被審視的尷尬,“我同他,其實也並不是很熟。而且我們分別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