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他還是昨日的位置姿勢,竟然就這樣呆坐了一整晚。
聶承巖轉過身來吩咐布飯,他眼睛熬得通紅,面容憔悴,那表情神態是霍起陽跟他多年從未見過的,他趕緊依令喚了早飯來,又把其他相關人等都找了來。
聶承巖不說話,只靜靜看著他們,陳總管他們倒是都明白意思,慌忙把韓笑回來後的一舉一動都說了,又稟告了他們去追查行蹤的安排和結果等。聶承巖聽完了,看了一眼陳總管遞上來的韓樂的留書,然後一言不發的把信揉碎了,紙屑雪片一般的撒了一地。
聶承巖什麼話都不說,卻開始吃早飯。他面無表情的往嘴裡塞食物,那模樣似是不知自己咀嚼的是什麼卻還使勁的動著嘴,讓霍起陽他們看得直胃疼。
聶承巖吃完了早飯,又呆呆坐了一會,終於開口:“樂樂長本事了,你們這般找定是找不到的。依笑笑的性子,她不會到處瞎跑,樂樂為了哄她高興,也定是尋些可做醫術研習之所去。這會子入夏了,在徽城有奇藥市集,笑笑以前總說想去看看,你們派人沿途設點,別在他們後頭趕了,只要沒人追,他們自己就會出現的。起陽,你安排人去找些重病者,布些求醫帖子發出去,笑笑心最善,會主動收帖的。”
眾人得令,退下辦事去了,聶承巖又把自己關起來,對著空蕩蕩沒了韓笑氣息的屋子發愣。這一日,除了霍起陽進來了兩次稟報事務,其它時間聶承巖都沒有再見任何人,他自己一人面無表情的安靜待著,不知想些什麼,這讓大家都很擔心,所幸布了飯他就吃,到了深夜他就躺床上,只是似乎一下人被抽空了,沒了喜怒哀樂。
一個多月後,依聶承巖的安排和佈局,韓笑姐弟終於被找到。在近徽城的一個鎮上,韓笑果然是很主動的直奔一個重症者住處,提出要給人治病。她到的第一天,聶承巖就收到了訊息,他人就在徽城,可他卻下令不要擾她,他說:“笑笑給人治病最是認真,擾了她,她該生氣了。”於是一眾手下遠遠盯著,半點行蹤也不敢露。
韓笑這次給人治病,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家病人倒是大方,主動付了大筆診金,家裡還有許多珍貴藥品,有些還是韓笑只在書上讀到過的,她不禁暗暗慶幸自己這趟來得真是好,不僅救了人,還學到了不少知識。離開的時候,這家主人千恩萬謝,竟然還把藥品都送給她了,說是這些藥放在她這才能發揮功效。韓笑倒也不客氣,把藥收下了,診金卻是退了回去,她知道這些藥的價值不菲,再收人銀兩她是過意不去的。
韓笑抱著藥盒子坐在馬車上,不知怎地心裡想到了聶承巖,出走的這段日子她拼命讀書,拼命給人治病,就是讓自己閒不下來,不會再胡思亂想。這會腦子一空,聶承巖就又鑽了出來。她想起這盒子裡的藥,第一次在醫書上看到的時候她讀不明白,便跑去問他,他當時說這藥是極難尋的,百橋城裡也沒有了,等他找到了,一定拿給她看看實物。現在實物她是看到了,可人卻已經不在他身邊。
她撫著木盒上的花紋,想著不知他現在如何了?有沒有回到百橋城,知不知道她已經不在?若是已經知道她跑掉了,是不是又發脾氣罵人了?
韓笑轉頭看了看正在駕馬車的韓樂,若不是有他陪伴和支援,她想她或許沒有足夠的勇氣和決心離開。她長大了,居然也膽怯了,她甚至會想,如果再發生一次象十二歲那年的事,她是不是也做不到當年那樣的不顧一切、勇往直前。她覺得聶承巖那句話說得特別對,他說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所以選擇就會不一樣。
也就是這句話,讓韓笑最終決定離開,因為聶承巖醉酒那次的痛罵把她罵醒了,她忽然覺得這世間之事就是這樣的。當年愛上自己的那個聶承巖是孤獨的、無助的,自己是他的依仗和扶持,所以他愛上了。可是幾年過去,他雖是腿腳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