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後宮其他宮苑,毓秀宮絕對不是極盡奢華之地,對他而言,卻是有最多回憶和感觸之地。
“王爺,時候到了。”
跟在朱見暖身後的段青始終不語,而跟在兩步後的穿雲卻忍不住先開口了。
“急什麼?”朱見暖環顧著四周,看著沒有太多改變的大廳。
他不懂,為什麼父皇當年將他和東宮太子一起丟在毓秀宮裡,最後卻要他搬離這裡,又在他並無太多功勳時,就破例封他為王,甚至封地賜宅。
他不懂東宮太子究竟贏了他哪一點?
他征戰無數,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替朝廷建下多少汗馬功勞,眼前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他打下的;然而他卻依舊不得父皇的歡心,依舊沒能改變父皇的初衷,執意不改立東宮太子。
他到底有哪裡比不上東宮太子?
他不覺得自己有哪裡比不上他,甚至認為自個兒勝他太多,憑什麼到最後,他成了君,他卻成了臣?
“八皇弟?”
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嗓音突地在身後響起,朱見暖不禁渾身一震,妖魅的眸子微瞠,卻始終沒轉過身子。
“見過殿下。”段青睇了一眼和他主子一個樣子的穿雲,隨即欠了欠身問安。
都沒人要回禮,豈不是讓東宮太子尷尬嗎?
段青微抬起眼,啊——怎麼東宮太子同興王穿了一樣的便衣?雖說請柬上頭寫了穿著便衣入宮便成,但兩人怎會有同樣的便衣?
這會不會是什麼陰謀?
東宮太子在打什麼主意?她玻а弁�潘����讕扇繽��粲⒆遂�����男娜床輝儐褚醞�前惴吃瓴話玻�喚�Σ'了眼。
罷了、罷了,穿同一件便衣八成只是巧合,他還是原本的他。
“小青。”東宮太子勾起笑,快步走向她。
她笑睇著他,發覺他越走越近,絲毫沒有要停下的念頭,眼看著他就快要——
“殿下?”段青一臉驚慌地看著東宮太子將她拉進懷裡,她的耳朵就覆在他厚實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均勻而平穩,強而有力……
不對、不對,她在想什麼?現下是什麼時候,東宮太子為什麼要摟著她?
以往他從不曾這樣待過她的,不對勁……他是故意陰她的!
他總是和她保持距離,儘管許久未見,他也不可能熱情地抱住她,他這麼做會壞她清白的;況且,王爺就在一旁……
正想著,突然一股力勁將兩人硬生生拉開,她隨即又掉進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錯愕地抬眼,瞥見朱見暖正怒不可遏地瞪著東宮太子。
“八皇弟,這是怎麼著?”東宮太子淺笑,對於自個兒弟弟粗魯的行徑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徑自笑得怡然自得。
“這是怎麼著?”朱見暖惱聲問道。
當著他的面摟他的女人,還敢問他是怎麼著?混蛋,東宮太子是吃定他不成?
“我和小青好些日子沒見面,如今在這兒相會,自然會熱絡些。”話是對著朱見暖說,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段青身上。
“哼,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犯得著一見面便將她摟進懷裡?”朱見暖咬得牙根發疼,摟著段青的雙手不由得扣得更緊。
若不是顧慮太多,他豈會讓東宮太子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八皇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難道你忘了,小青是經由我介紹到府上的?”東宮太子笑了笑,同樣的一張臉,他卻是堆滿了無害而親和的笑,然而眸底卻閃過些許的挑釁。“你說,我和小青是什麼關係?”
“你!”朱見暖目眥欲裂地瞪著他,緊握的拳頭青筋凸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分明是故意挑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