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強打精神說:“沒什麼,只是有點不支。哥,你還不想動身麼?等天亮後就走不掉了。”
他淡淡一笑,哼了一聲,一字一吐地說:“我不走了。”
“咦!你……”
“你好好歇息,天亮後,找他們要萬里孤鴻。”
“你……你要與數百泰山賊一拼?”
“當然,我不會傻得與他們大群悍賊拼命。”
“哥,聽我說好嗎?”
“你……”
“目下他們人多勢眾,你不但孤掌難鳴,而且還得照顧我,沒有雷琴,怎能與悍賊們拼搏?我想,泰山賊共有三夥,他們不會永遠聚在一起。紀家堡與丐幫的人,也不可能留在泰山不走,等明天赴約之後,再來找他們並不晚。”
“但那萬里孤鴻行蹤飄忽……”
“半天工夫,他能遁往何處?”
“這……”
“除非他們搜遍山區,證實你已經不在,他們是不會分手的,等回來時,他們必定尚未撤走。”
柏青山沉吟片刻,點頭道:“好,依你,咱們這就走。”
他背起了心蘭,用腰帶扎系妥,向北下山,降下錦繡溪河谷。
錦繡溪向西流,在中宮鎮的西南與綿陽川會合。這就是說,此路不通,賊人必定在兩處河谷口守株待兔,封緊了兩條出路。
他不向西走,向北行,進入了北面的叢山峻嶺,翻山越嶺認準方向急走,他相信只要離開山區,便可到達北面的濟南平原。
可是,這一帶山區他不熟,必須順山勢而行,不可能向一定的方向走、因此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那時,這一帶山區人煙少得可憐,想找人問路也難似登天。而且即使發現有人,也不敢現身問路,以免對方向山賊通風報信。
西面是鳳凰嶺賊巢,他得儘可能向東避。
天亮了,他發覺正處身在一座山谷中一條小溪向南流,兩旁高峰夾峙,無路可走。如果向北走,豈不是上山?水向低流,北面定比南面高,怎麼走了三四十里還未離開山區?但不管怎樣,他必須向北走。
終於,他到了小溪的盡頭,已是日上三竿了。
越過一道山樑他心中一寬。北面,穀道向北伸,山勢下降,可看到二十里外的廣大丘陵平原。平原一片綠,可隱約看到一些村鎮。
“謝謝天!我們快脫離山區了。”他興奮地說。
“還有十餘里山地呢。”心蘭仍然心情緊張地說。
“至少,泰山賊追不上我了。瞧,連金鷹也找不到啦,咱們該找地方進食了。”
天空中有不少兀鷹在盤旋,但都不是雲中鷹王那雙靈禽金鷹。
他心中一寬,腳下一緩。這些天來,晝夜兼程,食宿完全脫了節,疲勞令兩人的臉色走了樣,如果這時碰上熟人,對方很可能不認識他們了。
兩人衣褲已幹,但飢火中燒,必須找食物充飢。心蘭突向前一指,說:“瞧,前面山根下好像有座草屋。”
他心中大喜,說:“對,妙極了,好像剛升起炊煙呢。”
一陣急走,右面山勢急降,山根下的樹林中,果然有一棟茅屋,炊煙裊裊,但屋前不見有人。前面,山谷一分為二,一向北一向東。
他大踏步走向屋前,不由一怔。這棟茅屋柴口虛掩,門窗都呈現朽敗的痕跡,連門柱下也伸出一叢野草,土壁上竟然生長著青苔,屋頂大部已經腐爛,只是不曾塌下而已,一看便知是久無人居的廢屋。
廢屋,裡面為何有炊煙上升?
他想伸手推門,卻又忍住了,油然生出戒心,說:“裡面可能有人生火,但決不是此宅主人。”
“試試看。”心蘭說。
裡面突傳出一陣怪笑,有人破鑼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