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一會兒,誇了誇這座宅子,也不問來歷,便抽空跟景善若說:“景夫人,敢問你可知曉道君下落?”
“啊?”景善若一愣,“不是與仙人同住在崑崙山上麼?”
嶽卿上人面有難色,應道:“呃、說來也理當如此……只是……”
聽出他話中的遲疑,景善若問:“怎麼,道君不見了?”
“倒不是失蹤,只時常不知去向,而後卻又是會回崑崙堞的。道君登臨崑崙外界二層的祭禮尚在籌備,事主動輒不見人影,真有些尷尬啊。”嶽卿上人說起這事來,視線遊移開去,顯得格外難堪。
景善若聞言,再見其不自在的神態,心知嶽卿上人必然是受了竹簪女冠的拜託,前來找她要人。這真是為難他了,但景善若也不是好欺負的,更受不得人背地裡說三道四。
“怎會如此呢?”她略顯疏離地評議說,“仙山上的事兒,我是不懂的。但若祭禮實在重要,那仙人可得與道君認真談談,讓他暫時莫要去別處吧?”
“嗯,夫人說得有理。”嶽卿上人見她如此表態,明白是在暗示這與她無關了。他本想就此作罷,但念及另一人的叮囑,只得又硬著頭皮說:“夫人近日沒有見過道君麼?”
“他是天上的神仙,哪裡還記得我這凡人。”
景善若嘆了口氣,避過對方的問題,故意說出引人誤會的言語。
嶽卿上人卻不信,和和氣氣地搖頭道:“景夫人說笑了,能住到蓬萊洲上,那也是得有多少神通與仙緣的。”
“哪裡是我的神通啊?”景善若笑說,“提起來,就怕仙人你生氣。送我來此地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回載我上崑崙見百川的那位龍神。”
“哦?”嶽卿上人意外道,“夫人倒是受鼎王公之子多番照顧了。”
他對景善若說,那日道君出關,施法將她送回下界之後,轉頭就與盤踞於崑崙堞的神龍對峙。
後昆侖外界第二層的神仙被驚動,下來調解,指出神龍與道君所轄之地都是汪洋之處,在崑崙重地因私怨鬥法,未免說不過去。於是二者另約了地點相戰,各自飛出了崑崙。
沒半日,道君毫髮無損地回來,說那龍神畏戰逃逸了,尋其不得。道君自己也是倉促出關,還需調養生息,故而沒有追去歸墟與那龍神一決高下。
……這樁亂子暫時就這麼平息了。
景善若聽了,頷首道:“原來如此,能不動干戈,就是好結果了。”
此事與她所知的略有出入。
雖然龍公子確實有傷在身,但按理說以他的傲氣,怎麼會做出道君所說的事兒來呢?哪怕是帶著傷,龍公子不也一樣敢上崑崙去挑釁麼?
他沒道理約戰之後食言逃走的。
那……難道是越百川說謊麼?
景善若斂目暗忖:此事與自己無關,思慮無益,還是先打發掉嶽卿上人為好。
她對嶽卿上人解釋道:“我在此處受龍公子多方照顧,是因過去曾有恩於他。說起來,倒是與百川沒有多少干係。幸得龍公子恩怨分明,並不將仇恨波及道君前身的家人,我才能在這仙島上,過舒適的日子。”
嶽卿上人點頭,表示說:“可憎之人,也有值得欽佩之處,何況是龍神呢?夫人儘管放心,龍神不曾與人共處,尚且這般大度,仙家豈能落在其後?夫人安居於此,若是有何種短缺,請焚香上告,只要誠心實意,定無求不得之事。”
“嗯,多謝仙人指點。”
景善若笑著應酬一番,心中暗道哪裡還有什麼短少的?滿倉米糧布匹綾羅,已經多得用不完了,只可惜不能拿出去施捨與貧窮之人——因這島上實在沒別人啊。
……不過,需要幫忙的倒真有一事。
她對嶽卿上人道:“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