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均知,這又有何奇怪的,那賊人動了她妹子,她自然不會留下活口,你且等著瞧。她抓去的那幾個人,最後下場怕會更慘。”
“少爺當真瞭解大娘子。”嚴一嘻笑一聲:“大娘子要是男兒該有多好,我大雍又多一戰將。”
嚴承悅含笑道:“她若身為男子,我大雍邊疆足平矣。”
如此高的評價。倒是叫嚴一愣了許久。
嚴承悅再度拾起書本,擺了擺手:“行了,你去和嚴二匯合吧,叫我清靜一會兒。”
嚴一不敢多言,行了禮告退出了馬車,他一走,嚴承悅放下書本,定定的望著車外,眼中一片悠然嚮往之色。
他也渴望征戰沙場,也希望有能力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可是……
他敲了敲那兩條沒有任何感覺的腿,都是這殘缺的身軀,叫他想去哪裡都要靠別人幫忙,更不要說去什麼戰場,什麼建功立業了。他這個樣子不拖累人就是好的,哪裡還有資格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喜歡自己在意的人。
只是,嚴承悅閉眼,回想起剛才嚴一所說的那些話,透過嚴一的言語舉止想象一下當時李鸞兒是如何在一片混亂中控制局面,如何的殺的賊人連跑都不敢跑。當時,她一定是容色淡漠又帶著幾分邪意,眼神清透卻又無情,動作舉止也是一片閒適。
只是這麼一想,嚴承悅就覺得心頭火熱,似乎是有一把火在燒著他的心肝脾肺。燒的他全身發燙,口舌乾渴,燒的他幾乎要失去理智,拼命的抓住那汪清泉。
瞬間,李鸞兒一身藍衣。素手輕揚間取人性命的畫面從他腦中閃現,那樣的美豔絕倫,不落俗類,叫嚴承悅只覺得身上一片酥麻,一聲吟哦差點衝破喉嚨。
他雙拳緊握,牙關咬的死緊,過了許久心情才平復下來。
嚴承悅伸手撫過跳的急促的心臟,心說怕是這身子久曠日遲,急該發洩了吧。
是不是要尋個女人……
這念頭一起,他就覺得心裡一片冰冷,李鸞兒淡漠的眼神出現在眼前,似乎帶著些控訴,叫他心起愧疚。
咬了咬牙,嚴承悅伸手敲敲車廂,對外邊清聲道:“到前邊鎮子上尋個落腳的地方,且等一等再進京。”
沒過一會兒,嚴一騎馬趕了過來:“少爺,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便?”
嚴承悅搖了搖頭,神情有幾分不悅:“到前邊鎮子上歇息吧。”
嚴一沒有再問,吩咐了車伕還有押運車輛的人,待到晚間時刻,馬車終於進了一個大鎮,嚴一尋了一間乾淨又寬敞的客棧包了下來,帶人打掃乾淨,請嚴承悅入住。
這一住,就是三天。
嚴承悅每天觀花賞景,或是讀書下棋,看起來很有幾分自得其樂的樣子,倒是叫嚴一嚴二更加摸不著頭腦。
直到這日傍晚,嚴承悅換了一身淺紫錦袍,把一頭長髮梳起紮好,戴上玉冠,如此一裝扮,更顯的君子如玉,且又多了幾分矜貴之色,若是光看他的面目氣質,絕對當得起一聲當世佳公子,只那偏瘦的身形,還有一眼瞧出來的殘廢損了幾分顏色。
嚴一很是奇怪,不知道馬上就是夜了,自家少爺還在折騰什麼。
嚴承悅打扮好了,叫了嚴一嚴二說要出去逛逛。
可這一逛,竟是到了小鎮通往官路的必經之路上,遠遠的,就看到一隊人馬馳近,嚴一看著自家少爺勾起的唇角,還有臉上明顯的愉悅,哪裡還能不清楚明白。
自家少爺叫耽誤了這幾天,又是這樣奇怪的舉止,原來,都是為了李大娘子,想來,少爺應該是想通了吧。
等到馬車近了,嚴承悅轉動輪椅上前,才走了一小段路,就見一輛青布馬車從他身邊駛過,而車廂內傳出一聲驚歎:“嚴少爺,娘子,是嚴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