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一腳邁進去之後聞到大殿裡沉沉的安神香時,便知道自己來晚了。懷恩歉然的躬身,悄聲道:“萬歲爺剛睡著,王爺是有什麼急事麼?”
“沒有。”誠王爺立刻搖頭:“我就是掛念皇兄,一時睡不著便想進來瞧瞧他。今晚皇兄吃飯怎樣?”
懷恩幽幽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素嬪娘娘親自下廚做的豆腐皮兒的小素包子萬歲爺吃了兩口,然後就進了小半碗山參米粥。”
誠王爺聞言沉沉的嘆了口氣,又問:“姚夫人留下的消食丸沒給皇兄用麼?”
“素嬪娘娘說,那丸藥早飯後用比較好。晚飯的話,皇上若實在不想吃,也不能強求。吃多了夜裡積食更不好。”懷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也是。”誠王爺點了點頭,無奈的嘆道:“行了,你們多盡心照應,我先回去了。”
“送王爺。”懷恩忙躬身下去。
從宮裡回來,誠王爺比之前冷靜了許多,也更加憂心。
大皇子私挖銀礦,不按建制擴充護衛的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未免又要大動干戈。以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事情了。可若是引而不報,又怕將來真的釀成大亂,自己也就成了大雲朝的千古罪人。將來百年之後,還有何顏面去見母后?
誠王爺一夜沒閤眼,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茲事體大,他不能只是隱瞞,便換了一身便裝,低調的去了凝華戰公主府。
凝華長公主這兩年越發的清心,只一味的研究養生之道,國家大事不用她一個公主操心,而家裡的事情則由兩個兒媳婦打點,她心情好了便逗逗孫子,再不問那些瑣事雜務。
誠王爺親自到訪讓凝華長公主有些納悶,這兩年他們姐弟倆因為兒女的婚事鬧得有點僵,走動遠比往日少了許多。但不管怎樣,二人畢竟是親姐弟,一個孃胎裡養出來的,從小到大的情分做不得假。
誠王爺被請至長公主跟前,老姐弟倆見禮後落座,丫鬟奉上香茶便各自退下。
凝華長公主因問:“七弟這個時候來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了?有事儘管說,姐姐能幫你的肯定幫你。”
誠王爺也不隱瞞,便把大皇子在嶺南的所作所為都跟凝華長公主細說了一遍。
凝華長公主聽完後嘆道:“這是國家大事啊!你怎麼不去跟皇兄說,反而跑到我這裡來囉嗦?”
誠王爺叫了一聲‘姐姐’,然後嘆道:“你當我不想跟皇兄說啊?皇兄現在哪裡還受的了這樣的刺激?再說,大皇子這些事情做的是有點出格,但他畢竟還沒反。若是皇兄一怒之下真把他給殺了……難道你不心疼?”
凝華長公主聽完這話不禁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天家無父子啊!”
“可話雖這樣說,我怕這事兒一捅上去,老大還沒怎麼樣呢,皇兄就先受不住了!這個時候姚院判又沒再京城,到時候誰能力挽狂瀾?”
凝華長公主點頭:“說到底,還是皇兄的身子最重要。”
“皇姐說的對啊!”誠王爺一拍大腿:“所以兄弟來找姐姐,還請姐姐幫忙參詳著拿個主意?這事兒必須提前按下去!不能讓老大胡來。”
“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凝華長公主皺眉道。
誠王爺無奈的嘆息:“不管怎樣這事兒得先緩一緩,咱們先想個辦法把姚院判給召回京城來再說。”
“那西南那邊的事情就任老大胡作非為下去?到時候釀成大禍,生靈塗炭,你我照樣是大雲朝的罪人,死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和母后!”凝華長公主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起來,“你這是姑息縱容!他是皇兄的長子不假。可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乃是叛國之罪,罪不容恕!他不是已經被皇兄貶為庶人了麼?!”
“那您說怎麼辦?”誠王爺無奈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