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廷鶴點點頭,沉重道:“早在一個多月前,這個女子使離間術離間少主和夫人,老夫就猜她是三王爺的耳目了。三王爺送過來的那支暖玉笛曾讓夫人扔進了湖裡,卻恰恰在出事那天出現在夫人的枕頭底下。這個女子先是製造好假象,而後故意帶著夫人從那條街走過,碰上守在那裡的假三王爺。之後轎中羞辱,便是讓夫人沒顏面再在少主身邊待下去,回到三王爺身邊。做完這些後,為求自保,她纏上淳厚的阿九……哎,阿九情竇初開,又全無心機,只怕是要遭遇這一情劫了。”
“輕雪對她不曾設防,出食人潭後來找她,便讓她擄了去?”
“正是。所以說我們軍事府四周潛伏了不少三王爺的人,往後我們行事要謹慎些。”
“如此大患,四哥不該給予軍權,小心壞了大局!”睿淵用手撩起內堂的藍色帳帷,望了望廳裡那個提著藥簍歡天喜地跑進來的唇裂女子,俊臉黑了一層,“難道四哥就沒察覺到嗎?”
“有些察覺。”霍廷鶴隨之一起看過去,嗓音永遠沉穩無波,“王爺可覺得阿九的面相與我們龍尊人氏有些異處?”
睿淵點點頭,“發呈褐色,眼窩深刻,碧眼白膚,五官比較立體深邃,倒與烏氏人有些相似。”
“阿九正是烏氏人,少主委以其兵權,正是看重他戰場殺敵的功夫。烏氏人是北漠的狼王,沙場殺敵兇狠無比,其作戰套路往往與龍尊人大異,正好給三王爺一個出其不意。這阿九雖涉世不深,骨子裡卻有烏氏人的兇狠勁,到時候抵擋左鷹王大世子派來的十萬精兵,倒也可以搏上一搏。”
睿淵聽到這裡,已是雙眉緊鎖,放下了那藍色的帳帷,“明日就要舉辦大婚,只怕是等不到四哥回來了,讓我去緩緩吧。”
“四王爺打算怎麼做?”
“明晚他們會有一批糧草在渡口上岸,我且帶兵去攔截,並在他攀至江上縱一把大火,燒掉他所有鹽倉,而霍師伯調遣一軍在他城門前搖旗吶喊,用阿九的天雷功震震他們……”
“四王爺如何知道他們在哪個水路碼頭卸糧草?”震廷鶴捋著鬍鬚笑了笑。
“呵。”睿淵摺扇瀟灑一捻,眼若流星:“老三會安置耳目,本王就不會麼?本王不但知道他們在哪個渡口卸糧草,還知道他們準備在哪個日子偷襲我軍糧草!”
庭中碧樹繁花,幽池飛鳥,是這滾滾硝煙中最純淨的一處庭院。渭親王拓跋睿晟說,這裡即將是他們的新房,等回京會向聖上請旨,正式賜她渭親王妃頭銜。
她看著那襲讓蕭翎穿過的紅豔豔喜服,眉眼微含譏諷,眸冷似水。
蕭翎因私自試穿那喜服,讓三王爺折斷了一隻手腕,疼得哼哼叫。她為抗拒這樁婚事,兩日來不吃不喝,卻連帶服侍她的丫鬟也被罰不準吃。昨日夜裡,她趁蕭翎打瞌睡,打算躍窗逃走,卻被蕭翎一針刺來,不僅暈過去,且還被鎖了內力。
而今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了。
她一早坐到桌邊,被折斷左腕的蕭翎則坐在她對面,一直陰冷盯著她,寸步不離。從太陽初升,坐到日當正午。
“凌弈軒不會來救你的!”蕭翎終於出聲了,打破室內的沉悶,用眼神陰冷惡毒剜著她,“晟哥哥早已將這個訊息放出去了,並取了你的外衫給他送過去,可是至今他一點表示也沒有,連派個人回信的差事都免了,估計在忙著與那個叫翩若的美嬌娘恩愛呢,哈哈。”
“那又如何!”她取起桌上一隻做工精巧緞面華貴的鳳頭鞋,放在燈下瞧著,笑道:“我早在一個月前就賜了他一封休書,誓為兩不相欠。如今我被三王爺雀屏中選,也算是美事一樁,比起做他那沒有地位的側夫人,做渭親王妃豈不是更風光!”
“你!”蕭翎果然被激得面色發青,一掌拍在桌子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