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說的什麼話,澤澤。”她笑了。
“不管怎麼說,葛羅莉亞,唱歌可以學到更多呢。我已經學會了‘裝卸工’、‘天國’、‘殘酷’、‘憐憫’,艾德孟多伯伯會教我這些字裡的意思。每個禮拜我還可以帶一張歌譜回來,教你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
“好吧,但是還有個問題。如果爸爸發現你每個禮拜二都不回家吃午餐,我們要怎麼跟他說?”
“他不會發現的。萬一他問了,你就說我去姥姥家吃飯了。或說我要帶個口信給南隆蘭納,然後留在那邊吃午餐。”
聖母瑪利亞!幸好這只是瞎掰的藉口,因為要是南隆蘭納的媽媽知道我上次對她做了什麼的話……
最後葛羅莉亞終於答應了,因為她知道這樣一來我就沒空搗蛋,省得挨板子。而且,她也喜歡星期三下午我在橙樹下教她唱歌。
我簡直等不及下一個星期二的到來。我要去車站等艾瑞歐瓦多先生。他沒錯過火車的話,八點半就會到了。
我踏遍大街小巷,看著街頭的形形色色。我喜歡走麵包店前面的那條路,看著人群走下車站的臺階。這是個擺擦鞋攤位的好地點,但是葛羅莉亞禁止我這麼做,因為警察會來趕人,沒收我的擦鞋箱。而且那邊會有火車經過,除非艾瑞歐瓦多先生牽著我的手天橋過鐵軌,不然我不能自己過去。
他匆匆動機趕來了。自從我告訴他我喜歡“芬妮”之後,他相信我能夠掌握聽眾的喜好。
我們走到工廠的牆邊坐著,就在工廠中庭的前面。他開啟歌曲目錄,唱每首歌的第一段給我聽,如果我不喜歡就換一首。
“這一首新歌是‘小小流浪者’。”他開始唱。
“再唱一次。”
“就是這一首,艾瑞歐瓦多先生,然後再多唱幾次‘芬妮’和探戈舞曲,就可以全部賣光光啦!”
我們走在滿上陽光和塵土的街道上,就像兩隻高歌盛夏的快樂小鳥。他的大嗓門敲開了早晨的窗戶:“在此為您獻唱本週精選,也是年度最佳歌曲‘小小流浪者’,由奇可維尤拉主唱。”
銀色月亮升起,
高懸綠色山巒。
情郎高歌夜曲,
隨風傳送至愛人窗前。
熱情旋律響起,
吉他樂音流燁;
情郎低訴衷情,婉轉唱出愛意。
他在此略停,點兩下頭示意,讓我那尖細微弱的童音加入:
喔,美麗的愛人,你的身影誘惑著我。
如果能夠,我要將你供奉祭壇,
讓你的身影永存夢中,
讓你流浪在我心中。
成功了!年輕女孩紛紛掏腰包,有越來越多的人們靠過來了。
我希望能賣出高一點的價錢。如果遇上的是年輕女性,我知道該如何應付。
“您的零錢,女士。”
“留著買糖吃吧。”
我還學會模仿艾瑞歐瓦多先生講話的樣子。
中午的時候,我們會走進路上經過的第一家酒吧——嚼啊!嚼啊!嚼啊!——大口大口地吃三明治,有時候配上橘子水,有時候配醋栗汁。
我把手伸進口袋,把零錢掏出來放在桌上。
“拿去吧,艾瑞歐瓦多先生。”我把銅板推向他那邊。
“你真是個乖巧的小孩,澤澤。”他微笑著評論道。
“艾瑞歐瓦多先生,你以前叫我‘皮蛋’是什麼意思啊?”
“在我的家鄉,也就是神聖的巴伊亞地方,皮蛋就是指肚子鼓鼓的小男孩。”他撓撓頭,把手捂在嘴上打了個嗝。
“我在想啊,澤澤,以後你可以留著這些小零頭。畢竟我們現在是二重唱了。”他拿起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