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籤,零錢還留在原來的地方。
“什麼是二重唱?”
“就是兩個人一起唱歌。”
“那我可以用這些錢買瑪利亞摩爾糖嗎?”
“錢上你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謝謝你,‘吼伴’。”
我模仿他說話,逗得他笑了起來。我一邊吃糖,一邊看著他。
“我和你真的是二重唱嗎?”
“是啊。”
“那就讓我唱‘芬妮’的副歌。你先大聲唱開頭的部分,然後我再加入,用全世界最甜美的聲音來唱出悲傷的段落。”
“這個點子不錯喔,澤澤。”
“那我們吃完‘匆飯’回去的時候,就從‘芬妮’開始練習。這首歌會為我們帶來好運的。”
豔陽下,我們重新開始工作。
大禍臨頭時,我們正在唱“芬妮”。瑪利亞*達本哈夫人走過來,撐著陽傘,上了許多粉的臉孔像一堵白牆,看起來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她停下來聽我們唱“芬妮”。艾瑞歐瓦多先生用手肘輕輕推了我一下,暗示我一邊唱歌一邊往前走。
糟糕!我被可憐的芬妮迷得神魂顛倒,根本沒注意到暗示。
瑪利亞*達本哈夫人關上陽傘,用傘尖輕敲自己的鞋尖。等我唱完,她嫌惡地皺起眉頭,開始大聲嚷嚷:“好極了,讓小朋友唱這麼傷風敗俗的歌,真是再好不過。”
“女士,我的工作一點也不傷風敗俗。任何誠實的工作都是正當的工作,我並不以此為恥,你瞭解嗎?”
我從沒看過艾瑞歐瓦多先生如此惱怒。她想找人吵架就來吧。
“這個小孩是你的兒子嗎?”
“不是的,夫人。很遺憾他不是。”
“那是你的侄子或親戚羅?”
“他和我沒有親戚關係。”
“他多大年紀了?“
“六歲。”
她看看我的身材,有點懷疑我的年齡。
“你連這麼小的小孩都要剝削,難道不感到可恥嗎?”
“我沒有剝削任何人,女士。他和我一起唱,是因為他喜歡唱歌也想要唱歌,你懂吧。而且我有付他錢,不是嗎?”
我點頭。我恨不得他們兩個打起來,我要用頭猛撞她的肚子,看著她倒在地上,發出“碰”的一聲。
“好,我要你知道,餓打算採取行動。我要告訴神父,還要告上少年法庭,我甚至會去找警察。”
這時她突然閉上嘴,眼睛因為恐懼而張地大大的——艾瑞歐瓦多先生抽出那把切三明治的大刀向她逼近。我看這下倫到她要緊張了。
“去啊,女士。但是動作要快點。我是個很好的人,但是現在我非常生氣,氣到想要割掉那些長舌女巫的舌頭,因為她們太愛管其他人的閒事了。”
她像是背後插了根掃把似的,挺得直直的走開,走到一段距離之後又轉過身來,拿起陽傘對我們指指點點:“給我等著瞧……”
“消失吧!庫克羅女巫!”
她撐開陽傘,消失在街道盡頭,身體還是僵硬得像竹竿一樣。
下午將盡的時候,艾瑞歐瓦多先生計算了今天的收入。
“今天的貨都賣光羅,澤澤。你的方法真管用。你帶給我好運呢。”
我想起瑪利亞*達本哈夫人的事。
“她會採取什麼行動嗎?”
“什麼也不會,澤澤。她頂多會去找神父告狀,然後神父就會告訴她:‘最好忘了這件事,瑪利亞女士。這些北方來的人可不好惹。’”
他把錢收進口袋,捲起包袱。然後,按照慣例,他從褲袋掏出一張摺好的歌譜。
“這個給你的小姐姐葛羅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