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沙發邊,半跪著蹲在楚祺身邊,用手擦了擦他正在往外溢位來的眼淚,溫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楚祺感到不適,撇了撇臉,陸璟飛受驚似的站起來,逃也般的跑出了楚祺的寓所,心跳劇烈。
陸璟飛坐回車內,回想剛才的一幕,他是喜歡男人,並且本身有一個和自己合夥開公司的男朋友。
他覺得讓自己承認喜歡楚祺比讓自己承認楚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還勉強,因為他知道楚祺的性格和教養,所以對於楚祺簡直可以說得上俗不可耐的裝束和遊戲人生的態度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要說戀人是這樣的,這讓陸璟飛難以接受。
那麼剛才的情不自禁又算什麼,難道只是對楚祺的身體感興趣麼?
陸璟飛對於這樣的結論感到心酸,明明是想來彌補和修復的,結果又看上了他的東西。這不但冒犯楚祺,也對不起從大學到現在一直在一起的吳琚,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實在不該再在楚祺身上放任自己。
按照陸璟飛的個性,即使前面是懸崖,他也不惜駕馬一躍,誰能確定落腳點就一定不是對面的崖頂,或許就會看見不一樣的風景,他選擇懸巖勒馬,有時候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是想對更多人負責。
楚祺名正言順地給自己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反正在楚氏集團他不過是個空殼,沒人介意他去不去上班,最重要的是連他自己也不在意。期間什麼地方都沒去,只是安心療傷,和陸璟飛打電話時,他都表示很忙,不便被打擾,楚祺悻悻然掛了電話,至於其他的狐朋狗友,想玩也沒法動身出去,只好宅在家裡了。
就在無聊度日時,楚祺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楚煜希望他回家一趟。
楚祺回家的次數其實比楚煜還多。
他喜歡家,喜歡花園邊的大榕樹,喜歡鋪滿鵝卵石的小徑,喜歡琴姨的廚藝,喜歡房子裡溫暖的味道。他那麼喜歡這裡,但他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列在不受歡迎的客人的名單上。
楚祺整理心情,踏進了這幢舊樓。
楚煜在花園裡喝著下午茶,楚太太出去玩麻將了不在家。
楚祺來到楚煜面前坐下後開口道:“哥,找我什麼事?”
楚煜拿起茶壺想為楚祺倒茶,楚祺順手接過來先為楚煜加了點,然後為自己倒了一杯。
楚煜拿起茶杯,望向遠處說:“你母親給你留了一個酒店吧。”
楚祺拿著茶杯的手一抖,卻沒有回答。
楚煜繼續說道:“公司資金週轉不過來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我想要你把酒店賣了,把資金以股份形式注入楚氏。”
楚祺覺得喉嚨有點幹,他低低地說:“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楚煜輕輕地喝了口茶,接著雲淡風輕地道:“經濟危機導致公司的對外貿易額迅速下降,而正在開工的新專案又需要後續投入,我不想浪費這次投資。雖然這次打擊不至於破產,但是也會損失慘重。”
然後轉過頭對楚祺說:“當然如何做選擇你自己決定。”
楚祺心裡一陣苦澀,他強忍悲傷問道:“飯店又能賣多少錢,能補的了那個缺口麼?”
楚煜肯定地答道:“有人一直想要買下它,要不是幫你打理飯店的人太能幹,恐怕也經營不下去。”
楚祺看著杯子裡的茶發呆,他覺得他應該拒絕的,那是他的東西啊,那是他的母親給他的東西啊。
楚煜看著默不作聲的楚祺,走到他背後,輕柔地摸著他的頭髮,“留下你母親的飯店也沒關係,哥不會怪你,公司大不了就是再累些重新來過”。
楚祺閉著眼睛感受著難得的溫情,長久以來想問的那些話不自主的頭口而出,他的聲音有些蒼涼,“哥,你們為什麼總是對我那麼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