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個白種狗,你在亂叫什麼!”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大漢揪出剛才說話的人。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身形的男人。
“那是中東人。”唐一路對身邊的白可說。
人群忽然聚集起來,咒罵和廝打的聲音不斷。
眼前混亂的局面沒有讓唐一路遲疑一秒,他拉著白可避開前門,從側門走進教堂。這樣的騷亂他見過很多次,在美國,種族歧視就像某種癌變,只能控制,不能根除。
“他講的真好。”白可不時回頭看那個不顧反對,堅持演講的男人。
“是,可是他講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唐一路不屑道,“我們是小人物,這個國家不會因為我們的死亡就如何如何。國家的命運永遠只掌握在富有的少數人手中,不管是白人,黑人,還是黃種人。”
“少數人?”
“對,比如在德州,一個小小的煤礦廠老闆就可以在他所在的地區隻手遮天。”
“隻手遮天?”白可對著天空張開手指,左右轉動。原本嚴肅的話題瞬間被她幼稚的行為打斷。
唐一路輕笑,拿下她的手帶她走進大廳。
廳內的氣氛很嚴肅,神父在充滿激情地佈道,宣揚上帝的無所不在。
他們兩個都不是基督教徒,只是來湊個熱鬧。唐一路聽得無聊,就和白可討論起十字架上耶穌的胯間裹的那塊白布。據說不同的教堂,布的質地和花色是不一樣的。他很好奇,難道沒有誰想過把布掀起來看一看嗎?19世紀末是個極度禁慾的時代,在那麼壓抑的情況下,耶穌那副比例完美的軀體難道沒有激起修女或是男同性戀的無限遐想嗎?
他提出這個問題後,前排投過來整齊劃一的指責的目光。在這樣的目光下,他摟著白可揚長而去。
回想教堂裡那些人的表情,他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樣一直走公寓樓下,剛好看到魏明明出來。
“明明姐,”白可叫住她說,“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不了,”魏明明揉著頭髮很疲憊的樣子,說,“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沒事,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白可說。
魏明明揮輝手,轉身要走。
唐一路突然發話:“白可,我看嫂子她的,你就送她回去吧。”
“我?你呢?”白可驚訝地問。
“我也有點累。”說完,他把房門鑰匙給她。他想對她鬆一鬆,看在聖誕節的份上。
得到特赦,白可很高興,跑過去挽住魏明明的手。魏明明推了幾次也就隨她了。
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她們眼前出現一間用集裝箱改造成的倉庫,藍色豎紋的牆壁在樹木的掩映中顯得冷冷清清。
“這麼大的倉庫就我和張耀東兩個人住,羨慕吧。”魏明明趁著殘留的一絲酒意挖苦自己。
“真的很好。”白可說得真誠。跟她從前住過的地方比起來,確實算好的。
魏明明淡笑著頂開拉門。
溫馨的氣息迎面撲來。白可環視一週,羨慕不已。屋子裡乾淨整潔,沒有多餘的傢俱,但看得出來每一件擺設都很用心。唯一稱得上奢華的是他們一張大幅的結婚照。張耀東西裝筆挺,魏明明白紗曼妙,兩人臉上溢滿幸福。
“喜歡嗎?喜歡趕緊叫你老公跟你去拍一張。”魏明明打趣道。
“找他拍照片要給錢的。”白可說。
魏明明聽了笑起來,惹得白可也跟著一起笑。
忽然間,門外罩進一片陰影,她們同時回過頭去,一個美國大兵打扮的男人站在門外,遮住大半光源。
“請問,魏明明女士在嗎?”男人開口。
沉默良久,千百個念頭在魏明明腦中轉過。要逃,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