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有的戲謔與對方的眼瞳略帶玩味地對視,宛如純粹的調侃般那空靈的嗓音徹徹迴響,“好久不見了,克米安塔忒,你至今還在玩那所謂的道德把戲啊,道德與秩序?”
“你……”似乎因對方的此番話語而面容突兀出幾分慍怒的神色,魅惑的銀眸如深淵的潭水詭異而令人心悸,高貴的氣質隨而幾乎完全將這微小的情緒掩藏,克米安塔忒放鬆姿勢地以那瞳孔傲然與克洛蒂對視,彷彿掩飾了自己的煩躁透露出強烈的氣場,饒有傲視群芳的廣博高傲,那修長白皙的腿部方才改變翹起的姿勢呈端坐的表現,那感性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威嚴感,略帶強勢之意,“那可請問命運之神這麼大動干戈又有何貴幹呢?”
“我啊,想說個事。”完全隨性的語氣中帶著絲絲挑釁的感覺,仿若調侃對方般一抹玩味似的審視隱現而出,克洛蒂那一身潔白上衣上黑色紐扣閃著淡薄的光,黑白格子裙襬就如那西洋棋的棋盤透露著些有序的美感,寬鬆的素白短襪邊緣是稜形的紋樣,白嫩的雙腿轉即作膝蓋貼近小腿叉開的姿勢,象徵性的麻花辮遮掩額頭映下淺淡的陰霾,嘴角詭異地上揚化為戲謔的笑容,與此同時空靈而頗帶令人恐懼的聲線近乎虛無縹緲地傳入耳廓,痛徹人心,“她們,是我的玩具。”瞬時只聽覺身邊女子略帶驚愕的低喃聲,卻迫使她不由發出連續而詭跡的笑,銀灰雙眸空洞而無謂,細長的手指擺弄著那幾乎將要枯萎的紅瓣薔薇,瞳中映下那枯枝敗葉叢中一抹簇新的淺綠卻不住微微顫動著,包裹於花萼內似乎是更為鮮紅的薔薇花芽,就仿若那雙血色的瞳孔,孤寂而漠然的苦澀。
地牢深處,尚存冰冷的風聲迴盪於其中使後脊骨產生一震寒意,只覺處刑將至的死囚發出最後的哀鳴彷彿在傾訴著對於生命最後的渴望,修女裝束的獄卒手持皮鞭威嚴地巡視著各牢獄的種種情形,不免皺眉怒罵了幾句煩躁的話語,當那雙瞳窺視到那身穿潔白長裙的女孩倚靠在鐵質柵欄旁似已沉沉睡去,才如憐憫般稍有嘆氣,隨而再次邁著沉悶的腳步向更深處的地方巡視勘察。
獨自端坐於牢獄中央,穿著那身哥特式連衣裙的女孩靜默地垂下眼簾,寬大的法帽下那帽簷隱沒了紅瞳的血色,蒼白的面龐毫無任何情緒展露彷彿根本就是任人操縱的人偶,一手如尋求庇護般觸控胸前的銀色詭異十字架,血紅寶石仿若那雙瞳孔充斥著悲喪及死亡的色彩,就像是腦海中尚還殘存印象的緬懷故人,空靈的嗓聲微帶沙啞之感淡然地吟唱出最後的歌謠,“迷茫的旅人,請不要誤入歧途,你是哈亞撒最後的倖存者,星光終會泯滅,河流終會乾涸再無流水的涉足,悲喪的旅途者何時才能尋找到真正的歸宿……請不要放棄初衷,銘記世間的真實,我的……”最後的字元彷彿因記憶中的一小段空缺而無法回想,只得無助地停駐於此處,紅瞳中充盈著莫名的留戀彷彿在歌頌被抹除的過往,頭腦脹痛無法再回憶起什麼過去的念想。
偶然間那雙眸瞥視到身邊女孩似乎即將久夢初醒的趨勢,那微閉的雙眼迷惘地張開泛著水霧的朦朧,雪絨睡眼惺忪地伸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毫無刻意地低聲喃喃著,模糊不清的聲線儘量壓低彷彿是為了迎合當前的靜謐,依稀中的那段話語卻有些突兀,隱隱滲透出對曾經的留戀之感,“是那個人曾經經常唱給我們的歌啊,也許你並不記得她……”
“德瑟塞麗小姐。”不由自主便低聲吐露出這個久違的人名,雪凌的紅瞳中卻有些恍惚而呆滯地注視著遠處的幽暗出神,那尚且還餘存的溫度中攜帶著痛苦及難以釋手的絕望,伸手將帽簷拉下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外處的陽光悄然從那狹小的夾縫中隱露將灰暗的地面映下柔和的光斑,耳畔迴盪著教徒吟詠的虔誠頌歌,與心靈交融直至整個身沒入沉靜之中,睫毛在眼儉投下顫慄的陰翳,宛若死亡之海的眼瞳卻悄然流露出星光的斑斕。
枯萎的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