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鬥,師父便要我去探望璽兒和拔都,得知他們墜崖,我早一步找到他們,卻……還是沒法救回璽兒。”
她仔細看著他的表情,他的眼被紗巾矇住,但她看見了他緊緊抿著唇,恍若又陷入那無法彌補的傷痛裡。
“王爺,先喝藥吧。”不管了,先喂藥就對了。
“我不想喝。”敬她是璽兒的師姐,所以他對她的態度收斂了許多。
“喝嘛——”她軟聲哄,一手搭上他的肩,態度儼然像是花樓裡勸酒的花娘。
他微惱低吼,大手撥開她。“不、喝!”
“啊——”手中的藥潑了一身。“哎呀、哎呀——”
爾玉跳了起來,把藥碗往桌面一擱,趕緊撣掉身上的藥汁,還好藥端來有點時間了,不怎麼燙。
世於將光是聽她的反應,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抱歉,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她隨口回道,卻見藥汁滲進衣袍,就連裡頭的中衣都快要遭殃,趕緊將衣袍扯開。
“你在做什麼?”他神色一震,趕緊別開眼。
“沒什麼。”她把衣袍脫下,用力甩著。
衣服都脫了還叫沒什麼?“我怎麼會有這種弟媳?”他捧著頭低嘆。這畫面要是教拔都給看見,他豈不是……等等!“你和小三成親了?”
停下揮衣袍的動作,爾玉確定藥漬被撣掉不少,才又穿上。“是啊,去年成的親。”
“他怎會與你成親?他明明……”
“這是師父的命令,他不敢不從,況且我可是他的師姐,他敢不聽我的?”她哼了聲,拿起只剩半碗藥的藥碗踅回,又繼續說:“璽兒交託給我的事,我會一件不漏地達成,所以……王爺,喝藥。”
聽見是璽兒交託的,世於將內心慘淡一片。“真是璽兒在死前託咐你們來醫好我的眼的?”
“是啊。”不管他喝不喝,硬是把碗緣湊到他嘴上。
世於將大口飲盡,壓根不覺得苦。“既是如此,怎麼會拖到一年後才來?”他想,拔都之所以願意娶她,八成是因為她和璽兒有些地方極為相似吧。
沒料到他有此一問,她不禁僵住。
“怎麼了?”沒等到回答,他不由得微挑起眉。
“呃,那是因為拔都太頑固,我勸他很久,他才逼不得已的帶著我來。”她扯謊,心想著晚一點非得跟拔都串通好不可。
“是嗎?”垂下眼,世於將思忖著。也對,畢竟拔都把骨灰瓶交給他時,那恨他入骨的語氣,讓他根本沒想過兩兄弟會有再見面的一天。“他去哪了?”
“他呀,去找傅總管借馬車。”
“借馬車做什麼?”
說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滿心向往。“他要帶我去逛市集。”
不知道為什麼,聽出她話語絕對的柔順和歡喜時,世於將竟有些不是滋味。
“逛什麼市集?”
“拔都說,京城乞巧節慶有許多市集,很有趣的。”她很期待呢。“對了,今年王府沒有要扎乞巧樓嗎?朝霧說過每年都會扎綵樓的,在綵樓前穿七色線慶祝乞巧節……”
說著,她的回憶飄得好遠,視線落在他架上的乞巧娃娃,上頭原本只有一隻,但她把朝霧送她的也擺上了,湊成一對,感覺比較不寂寞。
世於將透過眼前紗巾,怔望著淡淡光線中的人影。“你怎會知道朝霧的事?”
“嗯?”爾玉還浸在記憶中,反應慢了半拍,驀地瞪大眼。“呃……
是拔都跟我說的。“
“拔都?”他知道朝霧說過這事嗎?啊啊,那時拔都就守在門外,也許他聽見了什麼也說不定。“你若是喜歡,乞巧樓就差傅年去準備吧,至於市集,時候還未到,要等到初四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