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能不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回事。能和張嗣修混到一起去的,雖然家格不及張家,但自身也不會是白丁,至少也是小地主出身。
這樣人家的公子,是不需要自己去打架的,有什麼事,都有家丁門下去解決,自己只需要動口。現在到需要親自下場時,不管心裡想的多勇敢,腿實際卻邁不動。所能做的只是輿論譴責,行動上起不到什麼作用。
就在一片,“你敢……”“放肆!”“你可知他是誰?”這樣的言語中,只有范進一言不發直接衝了出去。
湯顯祖驚叫著,“範兄不可衝動!”隨即便看到了一片雪亮刀光,接著就是沖天血霧!
按明朝制度規定,秀才出行可以帶劍,不需要接受官府盤查。可於書生而言,一口寶劍的裝飾及裝13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大多數書生佩帶的文士劍甚至不會開刃,真到了需要格鬥時,這劍是指望不上的。范進肋下帶的不是劍,而是一柄短刀,這實際上就是當日刺傷林鳳所用的那把肋差。最早作為贓物交到官府庫房,後又被凌雲翼批出,發還給范進。
林鳳對待自己的衣食用度很節省,可是在格鬥用的武器上卻不會吝惜投資。他的這把佩刀放在扶桑,也屬於吹毛利刃這個級別。范進的動作很快,就在大漢的手即將與張姓少年接觸時,名為崛川國廣的寶刀已經揮出。
白光一閃,鮮血狂噴,慘叫聲在房間裡迴盪。
這兩條大漢實際都是精通技擊的好手,如果是比武的話,范進也會很頭疼。但是他們認定對手只是文士,即便是學過拳腳,也不過就是強身健體用,與真正格鬥打人的功夫不是一回事,並沒做出防範。不想范進身上的刀如此鋒利,更沒想到的是,他真敢砍人。
慘呼聲響起,人踉蹌而退,大漢的左手緊抓住右臂,而在右手的位置,原本那蒲扇般的巨掌,現在已經落在地上,右手齊腕而斷,血如噴泉般湧出。由於距離太近,范進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但是他卻混不在意,只把刀向著另一條大漢一指,做了個挑釁的動作:“來啊!”
房間裡安靜了。
書局裡有十幾個夥計,如果從一開始就阻止雙方行動,也發生不了衝突,可是這些人或是出於地域原因,或是因為自身屬於王府門下的關係,心裡還是偏向於襲擊者的。並沒有真的阻攔什麼,大多是坐山觀虎鬥,可是當看到一隻手落在地上,房間裡見了血,神色便開始驚慌起來。另一條大漢本也是驍勇有力之士,可是看到同伴的慘相,竟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為職業打手,這大漢武藝沒的說,但是活動區域只限於長沙,這裡畢竟是府城,社會治安相對要好。與人打架的次數不少,卻從來不曾搏命。如果范進是三兩下打翻了那大漢,另一人未必怕他。可范進一出手就拔刀斬人,把人斬成殘廢自己面不改色,十足一副亡命徒的氣魄,這條大漢就有些畏懼。兩眼緊盯著范進手裡短刀,腳步開始一點點倒退,連同伴都顧不上。
哀號聲在書局裡迴盪,一干書生目瞪口呆地看著范進手提短刀身上沾血的模樣,也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些。
那黑胖子怒道:“哪裡來的強盜,敢在王府地盤撒野?真當我們吉王府是好欺負的?快去叫人,把王府儀衛叫來,就說咱們長沙有強盜,捉來先砍了。”
“吉王府很了不起麼?”就在此時,張嗣修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即眾人就看到兩眼血紅,怒髮衝冠的張嗣修手執摺扇從裡面走出來。在他身後,則是高姓書生,最後一個則是書坊掌櫃,懷裡還夾著兩個包袱。
張嗣修看看范進略點點頭,馬上來到自己兄弟身邊小聲問著什麼,那少年搖搖頭,又說了兩句,張嗣修轉而望著那黑胖子道:“我乃江陵張嗣修,這個名字你總該聽過吧?這是舍弟。你方才所作所為,自己心裡有數,這筆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