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就變得喧囂起來。很快,就有幾面大旗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世襲魏國公”、“守備江寧兼中軍都督府僉事”、“太子太保”、“統領中軍都督府”、……一面面代表官銜身份的旗幟,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少女輕輕一皺眉頭,小聲嘀咕道:“幾年未見,還是一般的紈絝,真讓人頭疼。”轉頭便向艙裡走。
張嗣修笑道:“我們來江寧,地主肯定要出來迎接,徐公爺是長輩不會親自來,肯定是他兒子徐維志借了老子的儀仗擺場面。小公爺人不錯,就是喜好氣派。讓那些都老爺看見,少不了要參他一本的。”
劉勘之也道:“世襲勳貴,就是這個樣子了。只要不鬧出大格,也沒人耐煩跟他計較什麼,何況他終究還沒襲爵,也就是個衙內一般的人物,誰跟他一般見識,只好由著他胡鬧了。”
身穿鴛鴦戰襖的官兵,揮舞著皮鞭開始趕人,穿單衣的苦力,著絲緞棉襖的商人、身穿武服器宇軒昂的護衛,在皮鞭之下,全都抱頭四竄,有人逃的急,一不留神就落到水裡,夥伴慌忙地設法施救。這個時節江水冰涼刺骨,即使會水,上來之後怕也是要大病一場。除了衣冠楚楚的書生之外,沒幾個人能在這種皮鞭風暴中倖免。
隨著人群被趕開,幾個粗嗓門的大漢齊聲高喝道:“小公爺到!”只見數十名軍漢分列兩廂同時跪倒在地,組成人牆,一張猩紅地毯一路鋪開,順著碼頭一直向著張家大船停泊的地方滾滾而來。
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紅毯上,飛也似地向著大船這跑來,邊跑邊道:“張二哥,勘之兄,三弟,你們可想煞小弟了!”
范進在船頭看著,但見來人頭戴束髮金冠,二龍戲珠抹額,身著大紅箭袖,外罩一件石青色寧綢面貂褂,頭插金花,腰繫珠玉,泰西金錶的鏈子,還露在衣服外面。不問可知,來的就是小公爺徐維志。
張懋修小聲道:“他是江寧城第一號紈絝子弟,也是本地土霸王,人不壞,就是總愛欺負人。範兄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免得被他氣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徐維志
從徐維志擺的排場,大概可以分析出其為人,紈絝公子,衙內,二世祖……類似這樣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都很合適。說起來張嗣修也算是一種紈絝,不過玩法跟徐維志不同。
張家詩禮傳家,子弟再怎麼跋扈,也要講點身份面子,做事要顧慮清議底線,很多事是想做也不能做的。徐維志這種世襲勳貴,其命運從落生之後就已經大半定死,所能追求的東西不多,需要顧慮的就更少一些。與正經的文士之間距離就大,張懋修擔心范進與對方玩不到一起,也不是杞人憂天。不過這也是他對范進缺乏瞭解,否則就不會有這樣的擔憂。
在凌雲翼身邊做了這麼久幕僚,形形色色的人接觸的多了,囂張跋扈,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官場之上最是能鍛鍊人的交際能力,在范進看來,徐維志這種做派的紈絝,其實是比較好對付那種。雖然人可能二缺智硬一點,但是除了愛擺場面喜好排場加胸無點墨之外,其他就說不上太多毛病,至少跟范進沒有利益衝突,不會主動找他麻煩。這樣的紈絝比起那種好好先生,但是背後下黑手的人,總是好相與多了。
等人上了船,仔細端詳發現,徐維志年齡比范進大上六七歲,相貌上也算英武,但是從衣著舉止上看,這人比較浮誇,難怪跟文人合不來。但是同是大明官宦子弟,卻又讓他們不得不成為朋友。
張嗣修與他寒暄幾句,劉勘之則不冷不熱的回應著,徐維志是四海性子,不管別人怎麼對待他,他總是能保持熱情洋溢的態度。先與兩人說幾句,又與張懋修耳語一番,向四下看看,問道:“二哥家中那位女公子沒來?六妹可一直唸叨著她的那好姐姐,這回沒來,她可是要難過死。”
“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