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就是吹了會風,頭疼的厲害,回艙裡休息了。等回頭先安頓下來,再去見六小姐不遲。”
“哦……那就好,那就好。女公子不在,咱們說話也方便些。咱們江寧啊這兩年沒出什麼人才,就是珠市樓裡出了個厲害角色,花名叫做三聲慢,說是再了得的男人,只要她叫上三聲,一準完蛋。結果你猜怎麼著?本公爺與她大殺三百回合,殺得她不知喊了多少聲親爹,照樣龍馬精神。現在她對我百依百順,要她怎樣就肯怎樣,等回頭讓她來作陪。她是北方來的,北地胭脂,跟咱們這的佳麗不是一個路數。”
劉勘之咳嗽幾聲,張懋修已經紅了臉,張嗣修倒是不以為怪,反倒是聽的津津有味,“這女人真這麼厲害?”
“那是,二哥回頭去試試,也就知道此言不虛了。除了她以外,這幾年咱們江寧著實出了幾個好女人,像是花榜選出了文武兩個狀元。武狀元薛五,文狀元王雪簫,都是一等出色……”
劉勘之咳嗽的聲音更大,張嗣修的眼睛則更亮了一些。“哦?到底是江寧,居然選了花榜狀元,有意思。京城裡就沒這麼活泛,這樣的女人一準是教坊司的吧?對了,那個賽西施呢?現在還做不做這行?”
“從良了,嫁了個揚州鹽商做小。其實她也就是那麼回事,相貌才情,比起王雪簫我看起碼要差一個成色。今晚上我叫局,把她們都叫來,還有三元班的葛來官,那也是一等人才。他們三元班最近厲害了,編排了出新戲牡丹亭,那葛來官扮的小娘子,叫做杜什麼孃的,那眼睛一飛……真是人的骨頭都要酥掉了。”
說到此處,徐維志又向四下看看,問道:“我聽門下到廣東跑買賣的奴婢說起,寫牡丹亭的范進範公子,在二哥船上?不知現在何處,還請把那位公子請出來說話。”他用手摸了摸衣服上那根鏈子,“這塊泰西金錶真是好東西,我那舅子看見之後,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就是不肯給他戴。素未謀面就送這麼好的東西給我,我徐維志難道是佔人便宜的?請他出來,我要當面道聲謝,再好好招待他。”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上了船就和我們講話,自然就看不到了,就衝這一條,今晚先罰你個公道。”
其實到徐維志這個身份,一般的舉人他認識不認識,並沒有什麼意思。就算是那些人金榜題名做了官,除非是能像張居正那樣走到高層,否則與他這南京土霸王之間能有多少聯絡,也實在說不上。因此他上船之後只敷衍著張家弟兄以及劉勘之,對近在咫尺的范進並沒在意。
等到張嗣修引見以畢,他連忙作揖賠禮道:“這還真是我的不是了,只慕範兄之名,未曾得見,有眼不識真神,範公子千萬別和我這粗人一般見識。這東道,我是請定了。到時候把那舊院裡出色的姑娘一發叫來,再把各班裡當家的小官排成一行,任範兄來選,開銷算我的,只當賠罪。”
張嗣修在旁道:“豪氣!退思,你別跟他客氣,小公爺在江寧呼風喚雨,家裡有使不完的銀錢,你只管開銷,讓他破財。”
范進笑笑與徐維志寒暄幾句,徐維志道:“範公子,這回倒是有件事,得求你幫忙,這忙你可一定要幫。只要辦成了,就算你想給舊院裡哪個當紅的女子贖身,也只由你便是。”
“小公爺不必客氣,但不知何處差遣?”
“差遣可不敢當,實在是求人。實不相瞞,等到來年開春,就是我高堂老母四十九的壽誕。人說做九不做十,到了四十九實際就是當整壽過的。我尋思著預備一份壽禮盡孝心,久聞範兄是丹青妙手,在廣州最出名的就是畫喜容,還給凌雲翼他們畫了平蠻圖。那畫據說他選了一幅送到京裡,現在還在紫禁城掛著呢。若是得範兄妙手,給老祖母畫一幅畫,她老人家一準歡喜,這也是我的孝心不是?”
范進點頭道:“這是責無旁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