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買物資,準備大吃大喝一頓。
被殺的強人屍體,就這麼掛在船兩邊,說是要當個戰功來顯示,還有幾個被捉住的俘虜,被鳳鳴歧要去幾個審問,還有幾個則被楊世達留下交給手下打,打累了便捆在船上任冷風去吹。說是到了淮安城交給官府,其實到不了地方人就沒命了。
在港汊附近,幾塊石頭後面,幾顆頭探出來向這邊看,隨即又縮回去道:“鳳四這麼大歲數,身手還是那麼厲害,這筆生意做不做的成啊?為了幾文錢丟了命,不值得的。”
“大家收了定金的,你現在說不做,怎麼交代啊?人家手眼通天,到時候拿銀子砸也砸死你了。霍鐵肩那麼厲害,都被弄死了,聽說就是不想把女兒賣給那邊,結果連命都被買了,這麼狠的人你敢惹?白門鳳四武功再高也就是一個人,到時候武功高的兄弟圍著他打,不求能贏,只求拖住一時三刻,腿快的下去抓人。我們抓了人就跑了,他一個人又能怎麼樣呢?大不了再掃一次淮上水寨,跟咱們又沒關係。”
“那面光說抓漂亮女人,卻沒個模樣,怎麼抓啊?”
“管他那麼多,見一個抓一個了,反正那邊出錢爽快,只要人好看就肯付錢。抓住之後,大家先洩洩火,再交給那邊。這種事大家做那麼多次了,上次那個什麼白雪柔,還是什麼女俠,照樣叫咱們親爹。做了這麼多次,這次不用怕吧?”
“是啊,要想在這片地方混,那頭就得罪不得。再說那邊不是說了,那大船上有些紅貨價值可觀,到手就是筆大財。到時候見女人就搶,見好東西就拿,快進快出就好了,不怕他鳳鳴歧怎麼厲害。就是記住一條,不許殺這船隊主人,否則大家都沒命。”
船艙內,鳳鳴歧與薛素芳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范進,聽著他侃侃而談。張舜卿雖然對薛素芳看自己男人的神態很不滿,但也為范進能輕鬆折服鳳鳴歧這等武林高手,以及隨便就能想出的妙策而心內歡喜:我的相公本就該無所不能,也只有這樣的好男兒,才配的上我。
范進這時剛好說完自己的構思,朝鳳鳴歧笑道:“這生意大概就是這樣了,楊家開的是標店,督撫疆臣手上有標營,我想的這生意,就叫做:鏢局!等到鏢局開起來,那些大戶人家的僕役啊,護院啊就要靠邊站,天下練武的人,也就多了一門營生。”
“鏢局?”鳳鳴歧捻著鬍鬚,沉思著,“這生意眼下倒是生的很。聽說軍中偶爾有標兵活不下去,給商人做護衛賺幾個錢,但也是在邊地才有,腹裡不曾聞。江寧的標行雖然經營標布時也給小布行送貨收錢,但是跟範公子說的鏢局還是有出入。要做這生意,第一要有功夫,第二要有人脈,第三還要有本錢,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是啊,這生意不好做,能做的人也不多。也正因為此,賺頭才大。楊家是江寧第一富豪,他家的護衛都是這副德行,其他大戶人家的護衛,也好不到哪裡去。比起他們來,鳳老這樣的高手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只要把鏢行成立起來,先做一省,再多幾省,最後可以做到整個大明。鳳字旗一出,天下綠林都要給鳳老面子,人生在世,到了這一步,才不負鳳老英雄一身所學。再說老爺子今年才剛過了五十歲,正在當打之年,二三十年間,成就一番大事業,做個大明兩京十三省總鏢頭也並非難事。”
鏢局這種機構,在歷史上是從乾隆年張黑吾之後,才正式成型,在此之前,民間只出現過類似的機構或個體,但沒人做成規模,經營成行業。范進眼下提出的鏢局構想,則是結合了後世物流公司的概念在裡面,既對從業者的身手有要求,也對其關係背景乃至資金都有所要求。
鳳鳴歧是聰明人,能感覺出這裡面蘊藏的巨大商機,饒是他苦修多年,心如止水,但此時一想到那未來的光輝前景,依舊不住心潮起伏連呼吸都不似平日那般淡定。人死留名豹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