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進京後運營的時間,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打聽考官風格,購買考官當初中試時的文章,以及平日的一些出版窗稿,去揣摩他們的文風,爭取讓自己的文章文法符合他們的心意博得考官歡喜。
大多數學子都會遵循這條路,並且也會付出努力,但不管他們再怎麼用功,也終歸是追趕潮流而已。張舜卿則是引領潮流的人,兩下比較高低立判,自然她的作用更大些。
在當下而言,張居正的好惡遠比考官好惡來的重要。一篇文章如果文法或是裡面內容不為張居正所喜,就算寫的再好,也不可能有所得。知父莫如女,女兒對父親的文風乃至喜好,自是最熟悉不過。是以她現在的教導方法,就是告訴范進,自己爹爹的文章風格是什麼,他的治學觀點為何,對聖人經意是怎麼個看法,喜歡看到什麼文章。這種教導方法自然是科舉捷徑,同樣也是邪道,。
范進攬著女子香肩,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在少復耳邊親上一口,或吹一口熱氣,讓後者時不時面上生春。他看看外面,又說了一句什麼,張舜卿微微一笑,“車廂裡地方那麼大,薛姑娘坐進來,也沒關係啊。可是這一段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聽那車伕說,也容易出強盜,薛姑娘既然是保鏢,就要在外面看著策應萬全,讓她回來也不肯的。妾身知道範郎憐香惜玉,生怕這風刀霜劍凍壞了薛家妹子那水嫩的小臉蛋,可是薛姑娘是習武之人,身子硬朗著沒這麼嬌氣,沒那麼容易凍壞的。桂姐,你說是不是?”
她的目光落向車廂角落,離二人稍遠的位置,桂姐蜷著腿坐著,生怕自己的腳伸出來,與男子的腳碰上,被張舜卿誤會什麼。經歷過一番劫難的婦人如今雖然脫離苦海,但因為曾經的經歷,對於男人其實是有點怕的,尤其她知道範進不是個君子。
一路上,她可是見過幾次趁著張舜卿看不到時,范進與薛五抱在一起親暱的樣子,雖然不曾真做些什麼,但動作大膽讓她這成了婚又被楊世達佔有過的婦人也臉紅心跳。若是他對自己起了念頭,自己又怎麼逃的掉。再說她眼下已知張舜卿身份,被她誤會些什麼,那也是要出人命的,越發小心謹慎。
作為個過來人,看著兩人親熱的樣子,桂姐其實也有些心猿意馬神思不屬,聽到張舜卿問,先是愣了愣,隨後才道:“是……大小姐說的對。薛姑娘說了,她必須把大家安全送進京城,不能疏忽大意。”
范進運起丹田氣,朝外面喊道:“薛姑娘,回車裡喝口酒御禦寒吧,這裡離京師近了,總不至於鬧賊吧?再說有關清他們呢,也不會有事。”
薛素芳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多謝範公子關心,小女子還支援得主。你好生讀書備考,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張舜卿朝范進一笑,小聲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來,我們接著看文章。”
大柱子難得有一個與女神說話的機會,壯壯膽子,解下腰裡的酒葫蘆,用襖袖擦著葫蘆口,遞到薛素芳面前道:“大姑娘,喝一口吧,這是村裡的土燒,雖然比不得城裡的酒香,可暖身子最好。”
薛素芳搖搖頭,指指腰間皮囊,示意自己有酒。又警戒地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麼意外。
大柱子笑道:“大姑娘,別擔心,那位老爺說的對,這裡離京城不算太遠了,除非北虜過了長城,否則不至於有大夥的強盜。唯一要提防的就是乞丐。”
薛素芳在清樓裡就是有名的冷美人,除了范進,沒幾個人能入她的眼,這淳樸的車伕,自然不在她視線之內,只哼了一聲,未置可否。範志高卻介面道:“乞丐?一群要飯的還敢劫路?”
“客官,您是不曉得乞丐的厲害。京裡有一幫乞丐,叫做無名白的。就是……”大柱子看看薛五,咽口唾沫,想了想才道:“就是想進宮伺候皇上,結果進不去,又沒法回家的那種。他們被稱為丐閹,